於是沒有遭到任何阻攔的蕭離,還在繼續說明著情況:“當靈氣和魔氣此消彼長最終平衡之時,它們互相都對對方無可奈何,如果合理引導也許能形成相生的迴圈,但是……”
“彼此相剋的力量,會讓一切都變得脆弱無比——”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未落蕭離已經再度拔劍,一劍斬落在……空無一物的地面上。
端坐高臺的勝利者幾乎要笑出來,這算什麼呀,洩憤嗎?
但是很快它就笑不出來了,原本牢不可破的神器表面,居然真從那道並不深的劍痕開始向四周龜裂,不是魔氣被靈氣攻擊激發的反應,而是真正的破裂。
神器畢竟還是與它聯絡甚深的本體,那些傷口可謂是深之入骨,甚至還在蔓延……
沒來得及融入互相轉換之道的靈氣和魔氣就此失去控制,勢均力敵的排斥著彼此,神器中被分別佔據的部分就像鬆鬆搭著的積木那樣,只要一個外力輕輕一推,便七零八落的坍塌開來。
碎了?
杜陵扎巴著眼睛,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見的一切,所有救世方案中最為難以逾越的大山,存在層次遠超過他們力量的神器……就這麼碎了?
但是,不是為了世界繼續存在,不能破壞神器嗎??
同樣有此疑問的還有瞬間從勝利者變為失敗者的器靈,它剛得到還沒捂熱的肉體也開始發生龜裂,和那華麗的大殿一樣風化成沙,消散無影。
“不……不可能、你怎麼能……你不管下界億萬生靈了麼!!”還沒享受夠生的喜悅,卻馬上要體驗到死亡的恐懼的失敗者嘶吼著質問。
它當然知道要將靈氣和魔氣作為陰陽兩級融合要冒很大風險,相吸一瞬間也能變成相斥,但是有整個世界做人質,它一直有恃無恐。
沒想到整個一直被仁義禮信澆灌著成長的天帝,最後居然會這麼狠心,如今天庭和世界一起破碎,他難道就能逃過一劫不成……!
“……看來你確實是不知道,”蕭離拉著已經驚呆的杜陵避過倒塌的雲柱,淡淡道:“作為神器,鎮守一界氣運,將大世界的法則引入小世界之中,都只是毛皮,大能留下天庭的真正意義,在於避免這個世界走錯路。”
走上錯路,卻又積弊難返應如何?
摧毀重來對大能來說太過簡單,並不是完美答案,所以他選擇了一種看似誇張,卻給人們留下無限可能的方法。
“天庭真正的神通,在於當災難嚴重到令它自身都難保的程度之時,讓時間回溯一切重新開始。”
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半身子和一個腦袋的失敗者滿臉震驚,似乎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原來它……從頭到尾,都沒能跳出前主人的手掌心嗎?
倒是已經有過一次倒車經驗的杜陵迅速回過神來,脫口而出:“你早就在惦記這個了???”
但是,時間倒退後就沒問題了?萬一器靈也跟著倒退回去會變得更難對付吧??所以我上次其實也帶著世界重生了麼如今是二週目???可是存檔點設在哪兒啊,確定三週目的話能順利通關嘛???!!!
一堆問題堵在腦子裡,讓他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而蕭離還是那樣淡定自若,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揮手一道劍光,將試圖從破碎的驅殼中逃遁,留下一絲意識跟著天庭一同重生的器靈打散:“不用擔心,自甘墮落為魔後,器靈就成了神器必須要抹殺的錯誤。”
過於狂妄貪婪的野心讓它和他都走上真正的絕路,即使整個世界都重新開始,也不會有魔念橫生的器靈和那些魔修的存在了。
杜陵張了張嘴,覺得口舌發乾,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局也太大坑也太深了,而蕭離居然真能忍而不發,甚至揹負著放任器靈殘害生靈的精神重壓,終於讓自以為得計的它步入自我毀滅的陷阱……
“抱歉……什麼忙都沒幫上。”想來想去,他也只能乾巴巴的說上這麼一句。
理智在提醒他,這個時候似乎應該笑,至少該熱烈讚美下這來之不易的逆轉,但深處不斷坍塌毀滅的天庭之中,他暫時還感受不到什麼勝利的實感,反而被一種突如其來的空虛感抓住。
也不到失落或者自慚形穢的程度,但就是感覺無法再忽略自己和蕭離之間的差距,有點說不上什麼滋味。
而且他還有點心虛,蕭離那麼肯定的說神器有回溯時光之神通,連器靈都不知道,該不會其實是以自己的經歷為唯一證據吧?
萬一是湊巧不可複製的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