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墨跡了,照打不誤。”父親催促著,我才明白父親為嘛誇老二,於是一巴掌扇了下去。連著兩聲脆響在屋裡迴盪,兩女閉上了眼睛。孫福祿火冒三丈,看樣子要跟我玩命,被他大伯一巴掌扇在腦門上打蒙了。
“你娃讀書讀傻了?有時候你不得不信邪,四娃是在救你們的命。”
孫福祿被他大伯罵得呼吸急促,表情一變再變,咬牙問:“大伯,您幫著外人打我?”
“走了。”
父親再次催促,我對別人家的家事也不感冒,腳步虛浮的往外走。
“別人在你院子前中邪,你又出手救人,不被誤會是你搞的鬼都難,感覺委屈不?”
走向村尾的途中,父親面無表情的問著。我陰鬱的點頭,說真的,老子很不想搭理孫福祿和那兩個女醫生。
“一把掌扇下去,會被人誤解,但能救一個人的命。你扇還是不扇?”
“扇。但那必須關乎人命,不然,我幹嘛做吃虧不討好的事?他們三又不會死。”我明白了父親讓我去抽人的用意。
“哎……人活著難免受些委屈,是個爺們就該有爺們的肚量,守正辟邪的路不好走啊!”父親目光悠遠的看著村尾,深深的嘆息著說:“多少人倒在了不被人理解的半路,只求各家自掃門前雪。世間一些汙穢總是要人掃的……”
我低著頭走著,懂父親的意思,但不代表我有他這個胸襟。老子幫人不求別人感激,幫了還反被重傷,我真做不到。
走到村尾,父親解下纏在他腰間的枯藤,說:“你娃招鬼,又能震鬼,這是老天爺給的天賦,有天賦就要扛起相應的責任。帶把的爺們不一定是爺們,能用肩挑山的才是爺們,真漢子。拿著給我從村尾抽到村頭,然後滾回你的鬼屋睡進埋老大的棺材……”
父親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撐著懶腰往爺爺院子走。
我拿著用百年老柳騰編制的枯藤,有氣無力的從村尾開始,走九步在地上抽三下,用父親的話說,這是在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