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村裡請戲班唱戲一般是有因由的,要麼是村裡最近幾年收成好,連唱三年大戲謝神。要麼是村裡有啥子不順的事,唱大戲改運。不管哪樣,我在這節骨眼上鬧,會得罪十里鋪全村人。

最先小姑奶奶弄鬆了電絲,後來又丟老鼠,最後又丟蛇,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其中肯定有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麼,卻相信小姑奶奶絕對不是耍貓性子。

妹芽著急的要跑到臺上來,被老漢警告的眼神嚇的縮了回去,妹芽咬著嘴唇緊張的看著我。幾個主事人板著臉,似乎這事沒法善了。

我握著拳頭,咬牙跟他們對視,分心注意著暈過去的花旦。

“老漢,我知道為什麼鬧鼠和鬧蛇,但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說。如果我不上來,這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為嘛要自找麻煩?”幾個年輕壯年上來似乎要對我動粗,我盯著老漢異常嚴肅的講理。

“你們幾個把那瓜娃子丟下來,看是哪個村的,讓他家大人來領。村裡好不容易湊錢唱回戲,他娃跑過來拆臺,咋子個意思?”臺下一群人義憤填膺指著我,嚷著讓壯年動手。

他們的憤怒也是我上臺的理由,鄉里鄉親的唱回戲不容易,這事不弄個水落石出,以後十里鋪搭臺唱戲鬧邪乎的事兒傳出去,對十里鋪的打擊會很大。比如別人要把閨女嫁到十里鋪,都得考慮閨女能不能進這個村……在那個年代這種邪乎事帶來的影響是隱性的,就像現在買房子說是凶宅都沒人買一樣。

“那個乖乖動老子兄弟試試,老子跟他玩命。”四五個青年扒開人群,吆喝的衝到臺前,指著臺上幾個青壯年張口就罵。

我聽到虎子哥的聲音差點沒氣死,著不是幫倒忙嗎?我也沒怪他,緊盯著老漢。

“都下去吧!你娃到是說道說道……說的好,十里鋪好酒好菜招待你,說得不好……”老漢想了一會把幾個壯年趕下去,不怒而威的笑著。

“等一刻鐘,一刻鐘後,一定給個滿意答覆。如果我拿不出個章程,按照鄉里習俗我走天坑。”我硬著頭皮把整件事抗了下來。

咱們縣有一座山像被刀從中間切斷一般,那道十多米寬的深澗,一眼望不到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果有非常大的矛盾只要有人肯走天坑,殺父之仇也一筆購銷。天坑在爺爺輩還有人走,父輩都沒人再碰那玩意,但卻一直保留著這個說法。

“嗯?”老漢雙眉一挑,臉上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說:“有血性,有擔當,老頭我是十里鋪李家的,你娃是那家的人?”

老漢話一出口,不管是唱戲的還是臺下的人都默不出聲,靜的有些怕人。

“縣城姓陶。”禮數我還是懂的,老漢自報家門,我遲疑片刻偷偷看了看臺下緊張的妹芽,咬牙報出了名號。禮不是嘴上光說說的年月裡,從我跟小然牌位拜堂那刻起,已經不能算孫家人了。

“老四你說啥子胡話,行不那啥,坐不改姓,老子抽死你娃。”虎子哥在臺下和幾個壯年大眼瞪小眼,突然轉頭,對著我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縣城陶家?陶先生是?”老漢自顧疑惑一會,瞬間臉色大變,看了一眼臺下的孫虎似乎想到了什麼,彎腰鞠躬說:“小先生失敬了。”老漢說完連忙讓人退到一邊,連帶著戲班班主也嚇了一跳,招呼人離花旦遠遠的。

看他們的神情,我強壓住對陶家的好奇,慌忙的還禮。臺下年長的人大多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那些年紀不大的都很好奇為啥子年紀大的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還帶著感激。

稀里嘩啦。

戲臺頂部下起了血雨,除了老鼠還有各種帶血的死蛇從上面落下來掉在花旦身上,把花旦淋成了紅色。

臺上臺下驚呼聲不斷,我也嚇得縮了縮脖子,凝重的瞟了一眼戲臺頂部,強裝著淡定,顫抖著從內衣裡掏出一包白紙包著的淡藍色粉末繞著花旦撒了一圈。

蛇鼠釣屍蟲。花旦體內養著蟲子?

看到這裡我還不明白小姑奶奶在幹啥子?那佩姨這兩天著重提到關於屍蟲的技法算白講了。

☆、第16章 趕屍術

年輕的花旦躺在一堆蛇鼠裡一動不動,蛇血沾到藍色粉末,發出刺鼻的腥臭味,人聞著噁心想吐。

戲班班主五十出頭的年紀,我連續問了他好幾個問題,他都表示毫不知情。我強忍著胃裡的翻騰,對李老漢點了點頭,再次凝重的指著地上的花旦說:“如果您知道她這些天的異常反應不說的話,等會真相大白,別說戲班的聲譽,可能您這班子人都別想在我們縣唱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