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頭上戴著的狼頭嘴裡拔下一顆牙,遞給我道,“這是從那個……就是你們說的於亞子……的棺材裡發現的,肯定是經歷過法術炮製的,你們拿著吧。我沒什麼要求,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千萬不要把這裡的情況說出去,否則我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放心吧,廣寧,殺了我都不會說出去的。”
他僵硬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眼神中卻露出寬慰的神色。我們幾個人也不敢逗留,連夜朝森林外走去。
在路上,一直沉默的燈娃開口說道:“說實話,那個老村長……我覺得有點不對,如果真是因為中了蠱蟲才變成那樣,他就不是殭屍,那為什麼招魂銅鈴能對他產生影響?還有,如果他不是殭屍,我的鎮屍符為何會對他起到作用呢?”
“你的法器有作用嗎?我們差點成了那東西的一頓飯。”馬長珏奚落道。
“如果不是你們突然闖入,破了我的鎮屍符,這東西已經被控制住了。”燈娃很憤怒。
我的火也立刻躥起來,大聲道:“你自己沒控制住那怪物,卻把責任都推到我們頭上,這也太不公平了。再說,這裡也沒人說你的不是。”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馬如龍打圓場道:“燈娃的意思我明白,他不是怪你們倆或是推卸責任,而是說,如果他定住了那個所謂的老村長,就能證明他不是人,是殭屍。”
“是人也好,殭屍也罷,總之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咱們回去拿錢即可,操那麼多閒心有意思嗎?”
“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如果那個所謂的老村長不是人而是殭屍,那麼侯廣寧這個人守在此地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就顯得很可疑了。”燈娃道。
“不會吧,這家人都倒黴成這副模樣你還懷疑他?燈娃,出家人心腸怎能如此剛硬?”
“我是就事論事,聽不聽在你們……”話音未落,馬如龍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也沒做任何說明,就緩緩地蹲入荒草堆裡。
燈娃也是面色稍變,緊跟在馬如龍之後躲入草堆中。看他們這副樣子,我和馬長珏就知道大事不好,連忙也蹲了進去。然而過了很久,除了微微山風,沒有任何異常動靜。
我實在有些不耐煩了,正要起身,馬如龍卻一把按住我的胳膊,微微搖了搖頭。片刻之後,傳來一陣嘈雜的沙沙聲響,藉著朦朦朧朧的月色,只見一個渾身上下都很髒亂的人,氣喘吁吁地朝我們這邊跑來。
他臉上滿是泥灰,以至於整張臉上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但是眼神中那種慌張至極的神色能讓外人感受得清清楚楚。
這人行動鬼鬼祟祟,讓人感覺是個逃犯。很快,這人跑進了我們的埋伏圈。馬如龍伸腳將他絆倒在地,立刻撲上去將他死死壓在身下,我們也立刻跟了上去,掀腿的,扳手的,能使上的“擒拿”術全部用在了這人身上。忽然聽他扯著嗓子尖叫了一聲:“救命啊……”
居然是個女聲!我們嚇得趕緊鬆手,四下散開。
這個髒得根本看不出性別的姑娘並沒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衝我們連連磕頭道:“幾位大哥,求求你們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家裡還有五歲大的孩子要養!別殺我,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我們四個互相對視一眼,看來,燈娃的疑惑是很有道理的,這裡果然有問題。
四種蠱磷魎
“你別慌張,小點聲,有話慢慢說,我們不是壞人,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馬如龍慢慢靠上去,做手勢讓她儘量放低說話的聲音。
“我……我……”女人話未說完,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馬如龍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並速度將她藏進荒草裡。
隨後不久,黑暗靜謐的天地間隱隱傳來一陣車輪摩擦發出的聲響,我們的精神陡然緊張起來。
燈娃低聲道:“我敢百分百肯定,侯廣寧沒有對我們說真話。”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反駁,否則難保不成為懷疑物件。片刻之後,只見拖著車子的侯廣寧由遠及近,扯著渾厚的嗓門喋喋不休地說道:“你這個渾蛋,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你知道我現在壓力有多大嗎?你真不如死了算了。”他聲音裡似乎充滿了憤怒,接著是候廣靜悲傷的吼叫聲,他無法說話,只能依靠音調來傳遞自己的心情。
“吼你個屁,老子被你們拖累得還不夠慘嗎?為了保你這個殘廢的命,都他媽的殺了多少人了!你喝人血是夠痛快的,缺德事全交給我做了。”
無意中聽到了如此驚人的訊息,我的心怦怦直跳!之前還以為他是個“不向命運屈服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