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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爺爺是非常信服他的,也贊同馬如龍的提議。於是我第二次鑽進了盔甲內。和第一次不同,我這次是在自己完全有意識的狀態下做的這件事,但當我戴上鬼臉面具後,忽然腦子一陣迷糊,再次睜開眼,我已不在客廳裡,而是坐在一處打穀場中。我身邊圍著眾多村民,打穀場入口處則擺了一條長桌子,桌子後面坐著四名神態嚴肅的日本軍官,在他們身後則是一群荷槍實彈的日本軍人。

難道這是要搞大屠殺?我的心頓時抽緊了。只見坐在中間看似級別最高的一名日本軍官忽然站了起來,用激烈的口吻“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堆日語,接著忽然對我們深深鞠了一躬,而且腰彎下去後過了很長時間才直起來。

這時,一名衣裝整齊的翻譯官走到我們面前笑容可掬地說道:“鄉親們,剛才田原隊長說了,在他維持治安的地方居然發生瞭如此駭人聽聞、不可思議的犯罪事件,是他的失職。對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在此對鄉親們做出最真誠的道歉,並承諾一定嚴懲兇手。無論罪犯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將公平嚴厲地處理好這一事件。”

日本軍官田原隊長此時又說了一句話,翻譯官道:“田原隊長再次道歉,並保證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件。”

我都聽傻了,小鬼子又在玩什麼花樣?不過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我一定是在東北的某個村莊,因為曾經有古董商人去我們那兒收東西時聊過當年的日本侵華戰爭。由於當年東三省沒怎麼抵抗就已淪陷,所以日軍為了假造“大東亞共榮圈”的假象,在佔領區用了不少點子收攏當地民心,並以此作為宣傳點。鬼子在南方燒殺擄掠,是因為南方的抵抗最為激烈。因此,東北的很多老百姓對那場侵華戰爭並沒有像南方人那樣的切膚之痛。看來我有幸親眼目睹了這一狀況。

在當地治安官“真誠而熱烈”地道歉之後,“會議”便散場了。我正茫然不知該往哪裡走的時候,只見翻譯官走到我身邊一個身著藍色布衣的老太太面前,賠著笑臉道:“龍阿婆,剛才日本人的話你也聽到了,還是很有誠意的。軍部也在調查這件事,只要找到那個渾蛋,必然嚴懲不貸,您回去和大兒說一聲,讓他別再搞事了,玉芬這個虧不會白吃的。”

看來,這位老太太就是我在當地的“娘”了。這時,身邊幾個婦女圍攏過來,居然七嘴八舌地勸起了龍阿婆。我聽得惱火異常,張嘴就說:“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民族尊嚴?鬼子隨便放個屁你都敢相信?”說完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嘴裡吐出來的居然是一口東北碴子味的方言,“娘,先回家唄?”

翻譯官從兜裡掏出一個手絹包著的物件塞到我手裡,說道:“二子,勸勸你哥,太君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

龍阿婆嘆了口氣道:“大明,他是你的太君,可不是我的太君。”

聽了這話,翻譯官面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說道:“龍阿婆,這話可不應該說,畢竟咱們現在都靠日本人過日子,何必非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呢?玉芬是受了委屈,可日本軍人也被砍死了好幾個,如果真要追查這件事,我看大兒也少不了麻煩。日本人這邊都忍氣吞聲地算了,您老還想怎麼樣?”

龍阿婆一直低垂著的頭緩緩抬起來,毫不畏懼地和翻譯官對視著說道:“大明,你也算是中國人,就心安理得地拿著日本人的錢,替他們說話辦事?咱們大崗營原來駐守的兩百多軍人是被誰殺死的?鬼子欠了咱們多少條人命!你一句話就算了?別忘了,你家祖上的墳頭可是埋在中國的土地上。”沒想到,龍阿婆還真能說,一句話便嗆得翻譯官和那幾個村婦無言以對。

龍阿婆不再搭理這些人,轉身道:“二子把錢還給人家,咱們回家。”說罷,顫巍巍地轉身就走。

這老太太還真有骨氣,以當時當地的大環境來說,一個農村老嫗能有此見識實屬不易了。

我們回到了破破爛爛的家裡,只見玉芬嫂子面色蒼白、目光呆滯地坐在床上喃喃自語:“我不該一個人出門,不該一個人出門……”就像機器人一樣顛來倒去地說這句話,顯然,她的精神已經出了問題。

龍阿婆坐在床邊嘆了口氣道:“丫頭,家裡沒人怪你,只要你能恢復就好。”

話音剛落,只聽有人說道:“娘,她懷了日本人的種。”循聲望去,先前那個壯漢正眼眶黢黑地站在門口,整個人面色都有些發青,估計用不了多久,他精神也會出問題。玉芬被強姦懷孕這個訊息再次出乎我的意料,真是禍不單行。

龍阿婆卻不動聲色地道:“大兒,你過來。”

壯漢走到床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