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馬哥?”我進了屋子,陡然覺得呼吸一窒,差點沒喘上氣。“怎麼回事?這屋子裡的空氣好像比外面分量要重。”我奇怪地問道。
馬長珏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疑問,他關上門指著擺放在桌上四個閃爍著金光的佛首道:“你自己看吧。”
我走到桌前仔細看了看,並沒覺得哪兒奇怪,又觀察了幾遍還是沒發現哪兒不對,便問馬長珏道:“沒什麼奇怪的,你是不是心理作用?”
“你的觀察力有問題,不太適合吃古董這行飯。”說罷,馬長珏指著其中一尊佛首道:“難道你沒看出,這尊佛首比昨天大了一些?”
經他提醒,我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尊佛首確實比另外三尊大了一圈有餘,我有些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難道金子自己還會長大?”
“純金制的佛首自己會長大,這可不是撿到便宜,是我買到金屍了。”馬長珏滿臉既恐慌又沮喪地說道。
“金屍?是什麼東西?”我訝異地問。
“把橫死小孩的屍體種上屍蠱後,用金箔抹遍全身,就製成了金屍。因為屍體有蠱咒存在,所以金屍會繼續生長。這可不是什麼詭物或是兇物,這是蠱的一種,而且是異常兇狠的邪蠱,如果留在身邊時間長了,遲早會遭到反噬,後果根本無法預料。你看我現在這副模樣,還有你說屋子裡呼吸不暢,都是因為金屍蠱的存在而出現的狀況。我是老江湖了,卻遭了人算計!易汗青這渾蛋根本就是設局讓我往裡跳呢。”
我一聽完,腦子就蒙了,因為生意是我介紹的,如果真出了事兒我肯定無法置身事外,想到這兒,我嘆了口氣道:“對不起小馬哥,我本來想……”
“和你沒關係,要怪只能怪我心太貪。不過易汗青真夠狠的,居然用這種手段騙錢。”
“你確定這是他做的局?”
“還用說嗎?他先用便宜的價格讓我們上鉤,將兇蠱轉給我們,當我們明白過來要他解蠱,不就任其擺佈了?他能輕易放過我們?肯定是獅子大開口,我是吃大虧了。”
“可是……可是……馬哥呢?他去哪兒了?”
“他去搜尋東西了,得先控制住兇蠱,不讓它繼續變大了。”
“馬哥這麼大本領……”
“沒用的,他學的是驅魔之法,兇蠱和鬼靈根本就是兩回事,再說蠱物下法千變萬化,所以要解蠱必由下蠱之人親自動手,否則一旦有偏差,就會大難臨頭。”
我雖然沒親眼見過蠱的兇猛,但K市生活著不少苗人,苗人善使蠱,我曾聽朋友說起過他們寨子裡發生的真實事件。
清朝時期,蜀地有一個苗人青年進京趕考。臨走時妻子告訴他,功成名就後,一定要回來把喜訊分享給所有親人。
青年滿口答應,懷揣著理想跋涉窮山惡水來到京城,幾番會試雖然沒有狀元及第,但也高中探花,又湊巧當朝閣老對他青眼有加,不但進了翰林院,甚至還娶了閣老的侄女。
一邊是老婆孩子,一邊是大富大貴,青年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古時交通極不發達,只要他不回去,他老婆就絕不可能帶著孩子找到京城。青年以為這一生他就可以這樣安然地度過了。結果五年後的新年第一天,全家人在閣老家團圓過年時,青年渾身的毛孔忽然長出極長的白毛,英俊小生瞬間就變成了“白毛猩猩”。
他是苗人,當然知道這是因為中了老婆下的情蠱,萬幸的是,他老婆不是性情剛烈狠毒之人,並沒有下要人命的毒蠱。
成了“怪物”的青年人人躲避不及,甚至還有人要殺他“降魔除怪”,他只能躲進深山老林,自此真的變成了一隻猴子。
金屍,僅從名字來看就充滿了邪惡鬼魅的氣息,肯定是兇狠到極點的毒蠱,一旦發作,估計我們身上就不僅僅是長出白毛這般簡單了。正當我和馬長珏滿心慼慼時,馬如龍推門而入,那表情就像是剛剛被人捅了一刀,看他這副模樣,我就知道再無僥倖了。
果不其然,喝了幾口水後,馬如龍皺著眉頭說道:“這狗日的易汗青真夠狠毒的,金屍蠱一旦發作,就會吸收主人家的純陽之氣,甭管一屋子有多少活物,到後來都得變成鬼魅,我們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只能等死?”馬長珏的面色頓時變得蒼白。
“辦法只有一個—繼續轉手賣給下家。不害死別人,就得害死我們自己。”馬如龍嘆了口氣道。
氣氛一時凝重得讓人連氣都喘不出來,難道這世界上真有如此可怕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