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將她騙到耳城來的,總歸有一天,那些人會忍不住露出馬腳。等他們露出馬腳的那一刻,就是我拽住他們的尾巴反擊的時刻。
坑我夜不語,可沒有那麼容易。以老子睚眥必報的性格,我絕對會讓他們脫—層皮。
車平穩地緩墁行駛著,當下午的太陽將溼答答的空氣加溫,讓人更有一種陷入桑拿房的感覺時,自己這一次來耳城的目的地,終於也到了。
第六章 錢包裡的救贖
錢是好東西。
否則沃爾德教授,也不會用古希臘、古印度和古中國三個古老文明的、影響財富氣運的失傳陣法,來拯救現代希臘千瘡百孔的經濟了。
畢竟一個國家正常執行需要錢。否則聯合國也不會用人均年收入的多少,來判定發展中國家、發達國家和欠發達國家的標準。而一個家庭的幸福與否,其實更需錢來衡量。
俗語說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其實這句俗話,歸根結底,也是錯誤的。幸福家庭的幸福,總是基於財富能夠積累,有錢花。而不幸的家庭之所以不幸,正是因為貧窮家庭百事哀,於是家庭成員開始酗酒、家暴,惡性迴圈。
話可能不好聽,但這就是人類學的真理。
眼前是一棟典型的貧民區住宅,骯髒,擁擠。六層的排式房子依稀還有計劃經濟時代的典型特點,我甚至懷疑,這棟看起來大約有四五十年樓齡的建築物,或許還是當初的蘇聯援建的。
因為五十多年前,國內根本就沒有技術製造六層的高樓。
只是時過境遷,當初是高大上、令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樓房,但在財富積累越來越快的社會里,這棟樓顯然已經成為了貧困的代名詞。
我將車停好,看了看手機上的資料。
那戶李姓人家,居住在頂樓,617號房。雪珂緊跟著我,一路十分好奇。樓內並沒有良好的排水系統,所以陰溝裸露在地面上。溝渠裡沒有用石板遮蓋的地方,散發著驚人的惡臭。
陰溝裡的水面漂動無數的髒東西,可是來來往往的人,並沒有覺得不適應。
樓內有能力搬走的,全搬去了耳城的新城區。這裡剩下的只有老人和許多沒有能力賺錢的殘疾人、懶人和困難戶。
“貴國真有趣。”雪河和我一起踩在樓梯上。樓梯的鐵扶手有許多都被人故意撬走,當做鋼材賣錢去了。無奈的居民只能扯了幾根鐵絲,免得老人小孩掉下去。
雖然那些鐵絲起到的防護作用,只能說聊勝於無。
“貴國的一線城市比發達國家還繁榮,但是五六線城市,卻比不上欠發達的非洲。”紅髮的友邦老外如此評價。
我揉了揉鼻子,呵呵兩聲:“現代的工業化發展,是從歐洲開始的。作為發展了幾百年的歐洲人,你確實會覺得我國的發展很畸形。但,我並不這麼認為。犧牲—大片小城市來供給幾個主要城市,會帶來快速的經濟增長。這就是東亞奇蹟的主體思想,日本以及韓國,也都是這樣發展起來的。柯凡森老師的博物學著作中,經濟篇裡就分析過,你應該拿來讀一讀。”
“狡辯。總之我覺得是不正常的。”雪珂沒被我說服。
我也沒跟她解釋,意識形態都不同,自然說不到一塊兒去。來到617號房前,我敲了敲門。沒等多久,房主人就來開門了。
開門的是一個一臉胡茬的中年男人,臉上佈滿皺紋和愁容,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因為疲倦的原因,已經耷拉得只剩下了一條縫。
“您是?”男人的語氣帶有虛弱以及被艱難生活壓垮的謙卑。
“我叫夜不語。是來幫你解決問題的。”我回答。
“夜不語先生,啊,記起來了。你是那個什麼基金會的!”男子頓時熱情起來,“您家的基金會實在幫了我太大的忙了,沒有那筆錢,薇薇根本活不到現在!”
基金會?我愣了愣,突然想到楊俊峰的偵探社似乎確實是以某個基金會的名義,跟這家人接觸的。
“請進,快請進。”男子側身,將我們讓進屋子,“我姓李,叫李強。”
屋子很小,甚至比外邊骯髒的走廊還要髒亂。地上扯滿了用過的廢棄繃帶,居然還殘留著沒來得及擦乾的血跡,幾乎沒有能夠下腳的地方。這是個典型的一居室,一個客廳,一個臥室。沒有廚房和衛生間。
李強苦笑著本想招呼我倆,可是眼瞅著十多平方米的擁擠屋子中根本就沒有給我們倒茶的空間,於是越發尷尬起來。
“我們不渴,先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