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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了怒火滿腔的復仇者。如果剛才真的一聲爆炸,你會後悔莫及的。”

施天榮顯然很窘迫,但畢竟是一個老練的大企業家,很快恢復平靜,大度地說:

“你說得對,我為自己的錯誤而羞愧,而且更多的是感動——感動你以天下蒼生為念,一直忍受著心靈痛苦,默默盡你的本分;尤其是今天,你用愛心和智慧化解了一個無解的難題。你是真正的仁者和智者,我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的感激。”

“漂亮的恭維話就不必說了,先對你的受害者道歉吧。”

“武康——我是說年輕的這位,我真誠地向你道歉。公司願做出任何補救,只要能減輕你的痛苦。這樣好不好,我們可以按你的意見讓那兒保持原樣,即重複《元神》程式每三年一次的回零迴圈,直到秋娥和哪吒修成真身。但你本人回地球吧,公司負責安排你的後半生。”

“不,我不會離開秋娥和哪吒而活著,那不過是一個活死人而已。”武康冷冷地一口回絕,“你現在能做的最好補救,是讓我忘掉我已經知道的真相,仍舊像前幾代克隆人一樣,懷著回家渴望走進氣化室去。要是能那麼著,我就太幸福啦。你能做到嗎?”施天榮很窘迫,他當然做不到這一點。“算啦,我不難為你了,我自己來試著忘掉它吧。”

施天榮想轉移窘迫,笑著說:“喂,老武康,過來一起向小武康道歉吧,你在這件事中也有責任。”

老武康悶聲說:“光是道歉遠遠不夠,我會到地獄中去繼續懺悔。”他譏諷道,“尊敬的董事長,我有個小問題,50年前就想問了。那時你親自勸我籤那個合同,你說幾十個口腔細胞簡直說不上和我有什麼關聯。但你為什麼不克隆自己的細胞呢?它們同樣和你‘簡直說不上有什麼關聯’啊,還能省下2000萬哩。”

施天榮再次窘住,這次比上次更甚。廣寒子不想讓主人過於難堪,笑著為他轉圜:

“那是施先生知道珍愛自身,哪怕是對於幾個微不足道的口腔細胞。當然,這種自珍仍是一種自私,是比較高尚的自私;但是老武康,我要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如果你在籤合同時也能有這種品德,那就不會有後來的事啦。”。

施董仍不脫尷尬,因為這套辯解顯然比較牽強;但它對老武康的責備卻很中肯,老武康很沮喪,以後便保持沉默。廣寒子說:

“施先生,我也有一個小問題,今天趁機問問吧。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創造者是誰,只能推斷出他肯定是個中國人,因為他在創造中留下不少中國元素,比如用中國神話為我命名啦,在我的資料庫中輸入《論語》、《老子》、《周易》等眾多中國典籍啦。你能否告訴我他的名字?”

施天榮稍稍沉吟,平靜地說:“就是我本人。吹一句牛吧,我在建立昊月公司之前,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電腦科學家。”

“是你?”廣寒子雖然智慧圓通,此刻也不免驚奇。在它印象中,施先生的政治觀點無疑偏於保守。但在《元神》程式中,他實際為電子智慧的誕生悄悄佈下了棋子,這種觀點又是超乎尋常的激進。這兩種互相拮抗的觀點怎麼能共處於一個大腦內而不引起宕機呢。施天榮敏銳地猜出它的思路,平和地說:

“你不必奇怪。科學家和企業家——這兩種身份並非總能一致的,它倆常常幹架。”他笑著補充道,“所幸人腦不會宕機。”

廣寒子試探地問:“那我再問一個相關問題吧——你是否事先弄到了秋娥和哪吒的細胞?我只是推測,既然你為《元神》程式設計了那樣的功能,如果不事先弄到兩人的細胞就走不通了。”

施董本不想承認,但在今天的融洽氣氛下也不忍心說謊,便笑著說:“我無法取得兩人的授權書,當然不會幹這種非法的事啦。不過,也許呢,我某個富有前瞻性又過於熱心的下屬,會瞞著我去竊取它的。”

廣寒子半是玩笑半是譏刺:“董事長先生,我一向尊敬你,現在又多了幾分敬佩——為了你的前瞻性,也為你有那樣富於前瞻性和主動性的下屬。”

施董打了個哈哈:“不,你過譽了,你才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仁者和智者。套用法國文豪大仲馬的一句自誇吧:我一生中最為自傲的成就是創造了你,一個電腦智慧,不僅有大智慧,而且冷冰冰的晶片裡跳動著一顆火熱的心。兩位武康,你們同意我的評價吧。”

小武康沒有接腔。雖然他已經基本原諒了廣寒子,但那些“殘忍的場景”畢竟不能一下子忘卻。老武康則滿心歡喜,到現在為止,他的冒險計劃可說是功德圓滿——縱然計劃本身漏洞百出。他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