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四個人是實驗室的中堅,好在專案已接近尾聲,開創研究方向時要天才,進行正常研究時只要資質中等的人就可以。”
於平寧點點頭,同老將軍告辭。老人送到門口,話語中有一絲傷感:“小於,我就要退休了,是我自己要求的。年紀不饒人,我的思維已經遲鈍,不能勝任這項工作了。小於,你好好幹。”他沒有說他已經建議上司破格提升於平寧。於平寧同他緊緊握手,然後轉身走了。
忽然聽到後邊有人輕聲喊他,扭過頭,見新田鶴子正責備地望著他。他笑了,以往每次出發時鶴子都要與他戀戀不捨地告別,但今天心情沉重,把這一點給忘了。他返身吻了她的額頭,笑著拍拍她的臉,轉身大踏步走了。
新田鶴子目送他走出大門。
3
十小時後,於平寧已到達美國得克薩斯州的旁帕。他租一輛賓士700型轎車,出城向西疾行,在當地時間十二點鐘找到莫爾的鄉間別墅。
“喬治·莫爾,70歲,聲名卓著的生物工程學家。妻子珍妮·莫爾,68歲。老派的美國人,注重家庭生活。”
這是紙上對莫爾的介紹。
他戴上紅外夜視鏡,戴上薄手套,輕捷地越過柵欄。這是一幢半地下式的建築,平房顯得很低矮,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院內有一個游泳池,池水映著星光。透過紅外夜視鏡,他看到草坪上有幾道稀疏的紅線,這是普通的紅外線防盜裝置,對他毫無威懾。
他貓腰提著鐳射槍,輕輕跨過那幾道紅線,一邊還心不在焉想著其他事。他記得中學時曾讀到過,法國一位科學家曾從一例罕見的血友病中,考證出很多姓莫爾的歐洲人原來是地中海黑面板摩爾人的後裔。幾百年的同化使他們忘記了自己的祖先,僅留下莫爾這個姓氏,但遺傳密碼中還頑強地保留著摩爾人的特徵。
一個消亡的民族。地球人會不會也消亡在K星文明中?
忽然他的眼角餘光瞥見草叢中豎立起一條黑影,是蛇頭,微風中傳來輕微的環尾碰擊聲。蛇頭輕靈地點動著,使它看起來像是兩個腦袋。他沒有想到經常修剪的人工草坪中竟然還有兇惡的響尾蛇,幸虧及時發現,他的隨身用物中可沒帶蛇藥。
他舉起鐳射槍瞄準響尾蛇,準備開槍,忽然瞥見不遠處有一棵樹,略為猶豫後,他輕步挪過去折下一根樹枝,試了試,枝條很柔韌。他把手槍交到左手,手持樹條微笑著向響尾蛇逼近。響尾蛇用它頰窩中靈敏的紅外線感測器,感受到一個大動物的36度的體溫。它兇狠地躬起身子準備撲過去,就在它撲出的瞬間,於平甯猛力一抽,乾淨利索地把蛇頭抽飛。
蛇身在草叢中扭動著。於平寧欣喜地想,我還記得少年時的絕技。
他摸近房舍,聽聽屋內沒有動靜,就把鐳射槍調到低功率檔,在走廊門的玻璃上劃了一個洞,伸手進去輕輕把門開啟。
莫爾夫婦睡在一張巨大的水床上,於平寧輕輕摸到莫爾夫人那邊,用高效麻醉劑向她的鼻孔噴了一下,隨後他繞過去,把莫爾拍醒。
莫爾睜大眼睛,恐懼地盯著面前的槍口。於平寧簡短地說:“跟我來,我不想殺死你的妻子。”
老人扭頭看看熟睡的妻子,儘量輕手輕腳地下床,他不知道妻子已被麻醉,害怕水床的振盪會把妻子驚醒。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留戀地看看妻子,神情悲傷。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於平寧冷冷地看著老人。我要儘量加以甄別,但我實際上已經知道了這個老人的下場。他問:“你是在053實驗室工作?”
老莫爾已從最初的恐懼中鎮靜下來,從參加053實驗室起他就為今天做心理準備。他仇恨地罵道:“動手吧,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你是個K星畜生!”
於平寧冷笑道:“我是K星人?”
“你這條狗!你這條K星人的臭走狗!”
於平寧擺擺槍口:“聽著,莫爾先生,我不願在這兒多費時間,我也不希望你的妻子醒來,使我不得不多殺一個人。如果你能用可靠的方法證明你是地球人,我會很高興同你喝一杯的,否則我只好得罪了。”
老人沉默一會兒,問道:“誰派你來的?是不是053實驗室的什麼人?我想你對一個死人不妨說實話。”
於平寧略為沉吟後回答:“李力明。”
“這條毒蛇!”老人憤恨地罵道:“他昨天突然命令停止實驗,我已經覺得奇怪了,可惜我沒把他揭露。”
於平寧疲倦地想:又多了一個K星間諜,K星間諜下令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