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西服,臉部輪廓分明。他的同伴海倫小姐是30歲的絕色女子,一頭金髮在身後微微漂浮——飛船剛進入微重力環境。女子身上未著寸縷,顯出誘人的曲線,面板像奶油一樣細膩。海倫說:“並非沒有可能,相同的環境會產生大致相似的進化。既然在地球上孤立的澳洲也能進化出哺乳動物袋鼠和鴨嘴獸,那麼在這個與地球十分相似的反E星上也有可能進化出哺乳動物。至於綠色植物和電腦更是一個蓋然性問題,我相信電腦是任何文明的必經階段,甚至斷定反E星上也會存在電腦病毒,像黑色星期五病毒啦,幽靈病毒啦,讓電腦專家數百年間束手無策。”
反E星顯示著高度文明的無可懷疑的證據,它有不計其數的人造天體:空間站、人造太陽、同步衛星、空中微波電站等,它們秩序井然地忙碌運轉。海倫出神地端詳著反E星,輕聲說:“真的和地球十分相像。不過看來它的文明程度要比地球高,大約500年吧。”
師儒笑了:“你莫忘了,參商號的航期正好是500年,也就是說,現在的地球比我們印象中的地球又發展了500年,正好與反E星大致相當。”
飛船已經在反噴制動,準備進入反E星大氣層。這是高度自動化的飛船,主電腦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所以海倫悠閒地坐在轉椅上嚼著口香糖,雙腿高高蹺起。師儒用眼角盯著她的裸體,譏諷地說:“是否請海倫小姐把衣服穿上?作為地球文明的使者,你總不能光著屁股走下旋梯吧?”
海倫“呸”地吐掉口香糖,對師儒這種無藥可救的迂腐很不耐煩,她不屑地說:“陳腐的見解。要知道這是距地球100光年的完全不同的文明,你憑什麼認為人家有‘衣服’的概念?即使有,很可能他們早已達到迴歸自然的階段。我們啟程時,迴歸自然已是地球風行二百年的時尚了。要知道人體是宇宙進化的精華,是美之極致,所謂穿衣遮體只是文明發展低階階段的陋習……”
師儒急忙截斷她的話頭:“NO,NO,我決不敢反對海倫小姐的迴歸自然。只是地球上冥頑不化的人畢竟是多數,比如我。”他嬉笑著說:“如果我們這樣走下舷梯,我擔心反E星的智慧生物會誤解,認為地球人的雌雄個體長著不同的毛皮。”他收起笑容,冷然道:“還是請海倫小姐更衣吧。”
海倫悻悻地站起身,咕噥道:“死板的中國人,乏味的旅程。上帝啊,回程的500年怎麼熬過去!”
師儒笑著回敬一句:“頗有同感。”
海倫是一個很有造詣的電腦專家,在漫長的旅途中,只要不是休眠狀態,她一直是赤身裸體,常拿那對碩大無比的乳房引誘師儒:“你難道不想嚐嚐失重下做愛的滋味?”師儒一直冷淡地拒絕。他並不是禁慾的清教徒,他知道凡是長途星際航行都特意安排男女同行,就是為了讓愛情沖淡旅途的枯燥。如果是一個純真的女孩,他會輕輕為她脫下內衣的。但是海倫小姐“迴歸自然”的狂熱讓他倒盡胃口。離開地球前,他曾偶然——真是不幸——目睹海倫一次迴歸自然的祭禮。吸足大麻後,她一個人對付四個黑色雄性,在地上呻吟翻滾,就像一堆牛糞上有一條白色的蛆蟲在扭動。此後,一看見海倫雪白細膩的面板他就噁心。
海倫對他的迂腐很憐憫,航程中不斷開導諷勸,師儒一直不為所動。
別費心了,海倫小姐。你說的對,我是在為自己畫地為牢,我戰戰兢兢不敢逾越的界限,實際上毫無約束力,一步就能邁過去。但我決不越過某些界限。
在導航訊號的指引下,他們順利著陸。很奇怪,飛船降落場沒‘人’迎接他們。一架無人飛車悄無聲息地降落,機艙門開啟,把他們載上。路上他們看見到處是美輪美奐的建築,反E星的智慧生物似乎偏愛方錐和圓錐形,不少方錐高與天齊。還有一些龜殼形建築,十分巨大,一座建築就像一座城市,透過透明的穹蓋能看到其中滿溢的綠色。
這兒顯然是生機勃勃的文明,奇怪的是,他們一直沒有見到‘人’。飛船停下了,他們進入一座尖錐形的大廈。大廈巍峨壯觀,廳內空曠寂寥。舉目四顧,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那是高度文明造成的森嚴感和未知世界的神秘感。
面前是一堵鋼青色的牆壁,空無一物。兩側的牆壁上設有一排排孔口,配有簡潔明快的鍵盤——他們立即斷定這必然是電腦鍵盤,這使他們有了安全感。
很長時間,廳內毫無動靜。師儒不耐煩地在廳內踱步,咕噥著:“這可不是文明社會的待客之道。”他走近牆壁時,忽然——就如帷幕拉開一樣,鋼青色的牆壁緩緩地變得通體透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