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並且在內心深處把他定義為“惡人”的典型形象,這樣,他在極度恐懼的情形下,就會產生兇手就是二虎子的幻覺,甚至連自己都深信不疑;第三,三驢子有意誣陷二虎子,那麼,在此之前,三驢子一定被二虎子欺負過,所以才懷恨在心。
鑑於三驢子曾經到二虎子家偷錢的“淵源”,偵查員們更傾向於第二和第三種可能性。
沈恕與二虎子正面接觸時直截了當地提起三驢子,二虎子瞪圓眼睛,粗門大嗓地表示不認識,從沒見過名叫三驢子的人。然而,當沈恕描繪了三驢子的模樣和打扮後,二虎子才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他,那個小地癩子,被我收拾過。”
原來三驢子的確在二虎子手底下吃過虧。據二虎子說,三驢子手腳不乾淨,小偷小摸不斷,而且不論大小貴賤,見什麼偷什麼。二虎子從南方倒回來的蔬菜被偷了幾次,氣得心頭冒火。他熬著性子守了幾宿,終於在三驢子偷菜時把他抓了個正著。二虎子是個無法無天的愣頭青,從未想過透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他把三驢子捆綁起來,自己則端著酒壺酒杯坐在一旁,逍遙地喝著酒,間或踢三驢子一腳、打兩個耳光或罵上幾句。一直折磨三驢子到天亮,才把他放走。
三驢子吃了不少苦頭,雖然只是皮肉之苦,筋骨並未受傷,卻因此對二虎子懷恨在心,後來到二虎子家偷錢,甚至誣陷二虎子殺人,都是由此而來。不過,這只是偵查員們的合理推斷,永遠也無法得到證實。因為當沈恕想再次訊問三驢子時,卻發現他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失蹤了。
三驢子的藏身地很多。一處在火車站的圍牆外,這裡方便他隨時翻越圍牆,爬到進站的貨車上偷東西;一處在鐵西區建工橋下面,這裡較偏僻,行人和車輛稀少,城市執法部門懶得來管,三驢子在這裡搭了一個窩棚,裡面還有個土火爐,天冷時就在這裡棲身;還有一處在美食街背面的衚衕裡,可能是因為三驢子人小嘴饞,在這裡有更多機會吃到免費美食。
沈恕找不到三驢子,就讓轄區派出所幫忙尋找,仍舊一無所獲。
沈恕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又到警犬基地申請東萊協助。
這次東萊依然不辱使命,再次建功。
8
2014年11月2日。
楚原市某美食街後衚衕。
在火車站圍牆外和鐵西區建工橋下都無功而返,王保保又帶領東萊到美食一條街背面的衚衕裡。這是一條狹窄的衚衕,僅容兩個人並肩透過,是美食街的商家堆放垃圾和排放汙水的地方。衚衕的地面泥濘骯髒,汙水橫流,臭味熏天。很難想象僅數米之隔的街道上,數百種賣相精美、香氣撲鼻的美食誘惑著遊客們的味蕾,而後面卻是這樣一片破敗不堪的景象。
三驢子棲身的窩靠著一堵牆,僅有窄窄的一條,下面用幾塊磚撐起一塊木板,離地面約半米高,上面胡亂丟著汙穢不堪的被褥。
東萊一走進衚衕就投入戰鬥狀態。它沿著牆壁向前推進,東聞西嗅,不放過一寸地方。雖然有過上次的成功經驗,但這裡的地理環境相對特殊,各種肉類混雜在一起而形成的刺鼻氣味,難免會影響東萊的嗅覺和判斷。我們手心裡都捏著一把汗。
東萊漸漸來到一面牆壁的盡頭處,忽然間奓起兩隻耳朵,渾身的毛髮劇烈抖動,對著牆壁上的一道汙漬狂吠起來。我和沈恕對視了一眼,難掩憂喜各半的複雜情緒,到底是有所發現,三驢子凶多吉少。
機警狡猾的三驢子,真的會喪命在這裡嗎?我想起三驢子那張稚氣未脫卻又老於世故的臉龐,不禁有些難過,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也許,三驢子本來有機會逃過這場劫難。
可是,我們是警察,而不是神仙,我們不能預知生死。如果不是由於沈恕精湛的業務能力、固執的堅持、強烈的責任感,也許至今也不會有人察覺流浪漢遇害的案子,也許還會有更多的流浪漢不為人知地死去。
我愈加尊敬沈恕,甚至還有些感激。他和我一樣,見過太多的生命消逝,年輕的、年長的、健康的、疾病的、富貴的、貧賤的等等,所有生命在死亡面前都輕飄飄的不值一提。所幸的是,他的心沒有因此而麻木,依然保有對每一個生命的尊重,為每個人的生存權利而鞠躬盡瘁,這樣的人作為這座城市的首席刑事偵查員,是市民們的幸運。
牆壁上那道引起東萊狂吠的汙漬,混雜在許許多多的汙垢中,毫不起眼。它只有兩厘米長,從上至下呈蝌蚪狀,上端呈圓形,拖著一條細細的尾巴。這是液體濺到牆上後向下流淌形成的痕跡。
我對這塊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