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師驀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手一伸淡淡說道:“《敦煌殘卷》拿來。”
錢經理戰戰兢兢雙手奉上那本殘卷,隨即“噗通”一聲屈膝跪倒,口中哆哆嗦嗦的求饒道:“大師饒命啊。”
“你老闆是誰?住在京城裡嗎?”楚大師哼道。
“我也沒見過,向來都是他電話裡指示該做什麼,絕不敢有半點違抗,我前天才剛剛接到電話通知火速趕來敦煌的,並指示說如果見到《敦煌殘卷》便即刻送至古城遺址,找到那口古井直接跳進去就行了。”
有良掙扎著站起身來,喘息說道:“楚大師,錢經理是如何聽見董貴妃說話的?”這始終是他心頭的疑問。
楚大師嘿嘿兩聲:“了去,你沒聽說過‘讀唇術”麼?”
“什麼‘讀唇術’?”有良確實沒聽過。
“大師說的對,我是專門學過‘唇語’的,看到董貴妃講話的口型就知道她說什麼了。”錢經理承認道。
“他們要殘卷幹嘛?”有良不解。
“董貴妃說要從書裡找到前往《敦煌夢魘圖》裡的虛空通道位置,當年張天師是應該設定過的,這樣陰兵們就可以進入畫中與黃巢會合以及夫妻相見,董貴妃知道那幅圖一直由黃巢珍藏著的。”錢經理眼下只求保命,有問必答。
“找到了麼?”楚大師冷冷道。
“讀了兩三遍也沒有任何發現。”錢經理哭喪著臉說。
“錢書貴,楚某一向憎恨軟骨頭,你還是歸天吧。”楚大師說話間一掌拍在他的腦瓜頂上,“噗”的一聲悶響,錢經理的顱骨立時塌陷下去,頃刻之間死於非命,就像是拍爛一隻熟透的西瓜一樣。
楚大師轉向董貴妃獰笑兩聲,緩緩的舉起了打火機。
董貴妃面不改色,目光直視著對方,一副視死如歸的凜然氣概,與貪生怕死的錢經理截然兩樣。
楚大師與其對視了片刻,手臂慢慢放下了,口中說道:“史書記載,唐僖宗斬殺黃巢姬妾,唯有董貴妃不哭不醉凜然受死,楚某深感敬佩,又豈能再次斬殺,你去吧。”
董貴妃長嘆一聲,轉身消失在了洞窟深處。
此刻,有良、濛濛和媚娘俱自鬆了口氣,片刻在生死之間打了個轉兒,如同劫後餘生。
“此事已畢,但了去大師欠楚某一個解釋。”楚大師的目光盯著有良,緩緩說道。
“俺……”有良剛開口,楚大師一擺手。
“你受了傷,待我先行醫治再說,”他走至有良身旁俯身查驗傷口,皺了下眉頭道,“好在只是穿透皮肉,沒有傷到動脈,但是這箭矢已有上千年,鏽跡斑斑,難免不滋生破傷風桿菌,我先取箭隨後要儘快的注射破傷風疫苗。”
楚大師雙手一拗掰斷了他肩膀上的箭桿,然後揪住箭矢一拽便血淋淋的抽了出來,疼得有良一哆嗦,隨後又將大腿上的箭拔出,就用方才的那幅黃絹加以包紮。
有良忍住疼痛站起身來,說:“我們怎麼上去呢?”
楚大師說:“跟我來。”一面同濛濛攙扶著有良朝旁邊的石窟走去,媚娘緊隨其後。
石窟有道斜坡一直通到那口旱井裡,井底積了厚厚的落葉,由於陰兵們都已魂飛魄散,原先濃郁的陰氣也都逐漸的消失了。抬頭望去離井口還有三丈多高,楚大師背起有良縱身躍起,兩隻手在井壁上撐了兩下,便輕鬆的躍到了井沿上。放下他後,再次下去將濛濛和媚娘也帶了上來,此刻已是凌晨時分,北斗西斜,萬籟俱寂。
楚大師背上有良走出了城門樓,在濛濛的帶領下向南而行,黎明前終於趕到了莫高窟文物管理處。濛濛敲開了醫務室,叫醒值班醫生給有良處理了傷口,並注射了抗破傷風疫苗。醫生詢問緣由,濛濛說是劇組拍攝武打片時所誤傷的,很機智的搪塞了過去。
出了醫務室,濛濛帶著大家回到了小村莊。
“濛濛,你去哪兒了?我們一宿沒睡等著你回來。”馬老爹擔心的責備道,陸曉機也在場。
“大,有良受傷了,快進屋上炕,還有,我們都餓了,羊肉趕緊熱一熱。”濛濛發號施令,仿若一家之主似的。
“唉,這瘋丫頭。”馬老爹嘆息著去廚房熱菜。
“他是怎麼受的傷,這位是誰?”陸曉機目光望向了楚大師。
“我和有良在一個單位工作。”楚大師簡略答道。
“有良,找到殘卷了麼?”陸曉機問有良。
“在這兒,”楚大師從懷裡掏出那本殘卷,說道,“我先瀏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