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砸下去,緊要關頭,一瓶清涼的礦泉水兜頭而下,在這寒冬的天氣裡使得程徹從頭涼到了腳,瞬間就停止了動作,清醒了過來。而旁邊站著氣定神閒,手拿空瓶子的吳寧。
吳寧在片場曾見到過程徹發作時拳打垃圾桶的蠻力,她就算身手再好,也不想正面出手去阻止他。
程徹眨了眨眼,似乎一時間還沒能完全回過神來,愣愣地看了看手裡還抓著的郭輝,磕磕巴巴轉向吳寧問:“這,這是怎麼回事?”
吳寧微笑著從他手中接管過郭輝,用另一手拍拍他有些溼的肩頭,戲謔道:“不得不承認,你發作時還是很英勇的,身手真不錯,不過,你現在還是先去拿行李換件衣服比較好,以免感冒了。”
程徹摸摸頭,終於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儘管還是回憶不起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一陣風般轉身,向著寄存行李的車子走去。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四周喧鬧的人群靜了下來,董鵬和羅子林也得以順利來到近前。兩人拿出警員證,董鵬用充滿威嚴的聲音道:“請大家都站在原地別動!警察辦案!”
小喬則走上前,幫吳寧一起押住還在扭動不已的郭輝。
見騷動的人群聽了他的話,又在乘警的幫忙下終於恢復了秩序,董鵬這才轉向吳寧詢問:“剛才小徹是怎麼回事?”
吳寧勾了勾唇角,“這話一句兩句說不清,我看我們還是先換個地方比較好。”
董鵬點點頭,“我們也正需要找個方便審訊的地方。”
“去我們那裡吧,那裡雖然小,但問話足夠了。”羅子林說道。
“好,一切都等帶回去再說。”
幾人商議完畢,程徹也正好換了衣服返回來。由小喬留下指揮乘警善後,其他人則帶著郭輝離開了車站。
審訊室裡,羅子林、程徹和吳寧在一旁靠牆的位置或坐或站,董鵬沉著一張臉,與郭輝相對而坐。郭輝那因常年遮蓋的臉,比常人膚色更白上幾分,在審訊室昏暗的燈光照射下,更顯出近於病態的憔悴和無望。
“我該叫你郭輝,還是老張?”董鵬率先開口,打破了一室的靜默。
郭輝低下頭,掩去臉上的表情,選擇了避而不答。
“在最後關頭失算,沒能如你所願成功救走於芳,兩人遠走高飛,很遺憾對不對?”董鵬聲音沉著而有力,帶著不容迴避的威嚴,“你和於芳是可以逃走,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做的話,你們被留下的孩子於航怎麼辦?他一個先天生理有缺陷的孩子,再失去父母,你讓他怎麼生活下去?”
郭輝聞言,抬起頭望向董鵬,死灰般的眼底閃出一抹微光,隨即略現出些許的柔和,“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就像三年前一樣?”董鵬欠了欠身,“三年前,你因為挪用公司的錢去炒股票,賠得一塌糊塗,你得知公司要查賬,眼見事情敗露要坐牢,情急之下設計詐死,以老張的身份隱居在霧村三年,等待人們的遺忘,卻沒想到,深愛著你的女朋友于芳,不僅為你生下了孩子,還認為你是被害死的,向劉慧慧等幾人實行了報復,而重新牽扯出了當年的事情,最終還是暴露了你的真實身份。”
“天意,這一切也許就是命中註定。”郭輝哀慼的聲音幽幽迴盪在屋子裡。
“我雖然不信什麼命,但法網恢恢,沒有任何人能夠例外,不管躲多久,你總要對自己所做過的事負責任。”
“其實,脫身也並不是早就計劃好的。我正發愁怎樣擺平欠債的事,大家在論壇上聊天,聽幾個平時在交易中走得很近的朋友提到想來霧村看看,我當時只想這小村子比較偏僻,可能會是個好的藏身之處,就想來探探路,才和他們約定好一起來。我從公司拿了一筆錢,想到反正要逃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就是火車站你手提包裡的錢?”見郭輝點頭,董鵬又追問,“那為什麼臨時又計劃了詐死?”
“之前芳芳在坦白的時候也曾提到,我和她在山裡單獨行動時,曾看到了疑似逃犯模樣的人,後來我瞞過他們所有人,包括芳芳,偷偷又跑到山裡去,為的是想要找找看,如果以後真逃到這裡,是否有合適的安身之處。沒想到,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裡又正面遇上了那個逃犯。他大概以為我要抓他,或者會對他不利,驚慌襲擊我,我根本來不及解釋,反抗中失手推倒了他,結果他的頭正好撞上了旁邊的石壁,就那樣一下子死了。殺了人之後,我開始時很害怕,但蹲在屍體旁冷靜了一會兒,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