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便劈頭打下來了,大家一時被那驚雷給震住,各自喊著“避雨啦,避雨啦!”四下裡跑開了。
我見雨太大,也去拉隊長避雨,隊長裝模作樣推了幾下,也跑去工棚裡避雨了。
那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隆隆打起來,震得工棚上直往下掉泥。我怕黃曉麗一個人害怕,就和猴子打了手電,深一腳、淺一腳去她那。大雨中影影綽綽,古槐樹粗大的樹枝在雨中揮動猶如巨蛇,白亮的雨點有玉米粒那麼大,雨水就像串起來的珠子一樣,一串串往下掉,濃得燈光都透不過去。
黃曉麗見了我們很高興,見我們渾身都溼透了,忙給我們燒了一大鍋濃濃的蒙古磚茶。蒙古磚茶是燒一鍋水,將大拇指大小的茶葉扔進去,煮開後將上面的茶湯舀出來,澆進牛奶喝。我們三人就著磚茶胡侃。
在這裡,也說句題外話。我後來在黃河上做了個採金的手藝人,去了青海、去了西藏、去了三峽、也去了漠河,採金路上風餐露宿,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行囊裡裝得最多的也是磚茶,不過多是藏區的磚茶。藏區的磚茶和蒙古磚茶不同,他們是在磚茶中加入了花椒、青鹽、牛乳,很大一塊,用斧頭敲下一塊,放鍋裡煮煮就能喝,暖和也長力氣。
我一直很懷念那濃濃的蒙古磚茶的味道。
真的,後來我去了內蒙古河套平原,專門喝了一次蒙古磚茶,卻始終喝不出當年的味道了。
那是什麼味道?
|文|我也說不清楚,但是那種味道,我卻一直記在心中。
|人|且說當時外面大雨傾盆,我們三人圍著紅彤彤的火爐,喝著磚茶,聊得正高興,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很急的敲門聲。
|書|這深更半夜,大雨傾盆的天氣,有誰會來我們這裡拜訪?
|屋|我們幾人都有些心慌,想著這幾天挖河時聽到的黃河古怪傳說,也都有些心驚,莫非是黃河水鬼上岸了?
猴子給我使了個眼色,在桌底下摸了塊板磚候在門口,讓我去開門。
我深吸一口氣,猛然拉開門,就有一個溼淋淋的人撲進我懷中。
我嚇了一跳,叫聲“哎呀”,就喊猴子拍他,猴子卻見那人面熟,舉著板磚仔細看看,那人穿著溼淋淋的青布長衫,戴著一副裂了口子的眼鏡,卻正是那個上午被押走的黑五類謝教授。
我也有幾分疑惑,這謝教授上午不是被押走了嗎,怎麼又突然跑到我們這裡了?
猴子藉著燭光不住打量他身下,看看他有沒有影子,屁股上有沒有尾巴,別是什麼孤魂山怪變的。
第十八章 黃河屍王(二)
謝教授卻沒注意到這些,他站起來,擦了擦眼鏡片,說道:“深夜打擾幾位休息,實在太過唐突,不過確實有件天大的急事,只怕過了今晚,就來不及了。”
我見他在雨中淋得溼透了,渾身直打哆嗦,讓他先用毛巾擦乾身子。他哆哆嗦嗦地說:“我,我這次,深夜叨擾各位,正是為了黃河黑棺。各位一定得勸勸隊長,千萬別去動那個黑棺!”
我當時也有幾分好奇,便趁這個機會問他,那黑棺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看起來那麼邪門。
黃曉麗給他衝了杯濃濃的磚茶,讓他趁熱喝了,他這才緩過勁來,跟我們說,這個黑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有見過這樣黑色的石棺嗎?沒有吧,其實這棺材非石非玉,而是一種鐵。
“啊?!那棺材是鐵棺,怎麼會有那樣的鐵?”猴子驚訝起來。
謝教授點點頭,說道,這的確是一具上古時候的鐵棺,卻又有些不同,且等我和你們慢慢講來。
他說,他在研究古代宗教祭祀文化時,曾在一些宗教古籍中見過類似的記載,這東西吧,是古代蠻族獻給邪神的祭品,據說人可以透過這東西和神交流,獲得天神的啟示。他開始認為這是蠻族巫術,用來迷惑族人和神聖王權的,後來他查閱了好多史料才發現,這黑棺確實有一種迷人心智的魔力。
用現在的科學來講,就是這黑棺能放射出一種古怪的射線,這種射線能讓人出現幻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控制住人的意識。
黃曉麗驚道:“謝教授,你是說這個黑棺材能控制人的思維?”
謝教授點點頭,說根據古籍記載,這個黑棺確實有這種古怪的能力,不僅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控制人,甚至還可以馭獸。據古籍記載,在遠古的黃河流域,曾有一支居住在洞穴中的鬼窟人,他們就善於用這黑棺驅物,當時驅趕了數千只巨鷹助陣,打敗了進犯的敵人。
我好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