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語,已把我不願去想明白的利害關係盡數戳破。
我其實不過想做一隻笨笨的鴕鳥而已,他卻非得把我埋頭的沙礫全部撥去。
實在是……太殘忍了!
“你……其實你比任何人都不願看到文叔去死吧!”他很肯定的看著我,“既是如此,何不現在成人之美?眼下文叔感恩於你,自然不願做出違揹你心願的事情,但是你可曾考慮過,身為男兒丈夫,若是為一女子放棄大好前途,事後即便苟活下來,天長日久,會否因今日之失而漸生懊惱?只要他將來心存一絲悔意,你們夫妻之間今後還能像現在這般坦然無私麼?你既已能處處為他考慮,不如寬容大度些,反可使他承你的一片深情!”
頭頂一陣旋風掃過,我頭暈目眩,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你……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文叔的想法!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馮異冷笑對答:“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頓了頓,語重心長的說,“麗華,你雖性情豁達,宛若丈夫,然而……你非真男兒,男人是有抱負與追求的!男人的有些想法,是你永遠也無法明白的!”
我垂下眼瞼,默不作聲。
腳步聲窸窣響起,馮異踏前兩步,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淚眼婆娑,模糊間只能看見他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動,隨後幽幽一嘆:“我亦有妻室,然而自問今日若我與文叔易地而處,別說是納劉揚的外甥女為妾,便是廢妻為妾,扶她為正亦不會有半分遲疑。”
我打了個冷顫,只覺得一股寒氣從他的手指間直逼過來,要將我整個人吞噬。
“可你……畢竟……不是他!”我艱澀的說,“你不是他,所以他能做到的,你不能!你能做到的,他不能!”
馮異放開了我,烏黑透亮的眸瞳中倒映出我蒼白的臉色,隔了許久,他無奈的笑了:“是啊,我畢竟不是他。如果是我,即便廢妻為妾,我若敬她,重她,寵她,愛她,便是一萬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