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這是他的一番推詞,但是時下的風氣便是以孝道為人道,孝行乃是衡量一個人的道德品質好壞的重要標準,無論是生母也好,繼母也罷。在倫理上鄧氏的確是陰識的母親,所以他為了母親行孝道盡孝心,無可厚非。
至少劉秀也無法就此指責陰識胡說八道,數次挽留無果,只得允其辭歸新野。
“大哥真的要走麼?”雖然明知不可挽留,我仍是動了情,淚水噙在了眼眶裡,水汪汪的迷糊了眼睛。
“你認為還有留下來的必要麼?”年過三十的陰識,沉穩中透出內斂睿智,在外人面前,他甚至將這點光華也剋制得極好。他向來把身邊周遭的事物都看得極淡,不卑不亢,不偏不倚,穩固如山,這樣的兄長,就像一支擎天大柱,能穩穩的撐起一個家,給予家人安寧、幸福。
陰識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他靜靜的望著我,像是要看進我的靈魂深處,那樣直白且毫不避諱的目光令人心顫,心悸。最後他低嘆一句,張開雙臂,我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像小時候無數次的那樣,窩進他的懷裡,下巴擱在他的肩頭。
“別走……”
“你愛陛下麼?”
很直白的問題,我卻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
“我的妹妹啊,因為愛一個男人而甘願屈居掖庭永巷,是否也能因為愛一個男人而放棄思想,放棄抱負呢?”
我沉默,久久不語,眼淚卻止不住的滴落。
知我者,懂我者,莫過於他!
“若想保全陰家,唯二法。其一,你深居簡出,斂藏心性,從此不過問朝政之事,只在掖庭教子……”
我身子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顫,這樣的生活和坐牢實在沒什麼區別,只怕以我的心性,過不了兩年,不瘋也亡。
“……其二,陰氏一族退出朝廷,族中親系不受官祿爵封。”他抱著我的雙肩,語重心長,“你若強,則我必弱,此消彼長,乃唯一的折中之法。”
眼淚嘩嘩的流,我抽咽,雙肩發顫。
陰識說的句句在理,我若留在劉秀身邊光芒太過耀眼,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