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薑湯裡那麼一丟,薑湯紅褐色,本應潔白的蛋白因為熬煮也多了許多褐色的紋路,兩相映襯,居然很有藝術美感。
重點是這味道啊……
嘖嘖!
他隨手從筷子簍裡抽出一根竹筷子,夾起蛋那麼一咬,滿足地嘆了口氣——幸福!
於是阮婉端著空碗回來時,就看到祁宣這傢伙正毫無形象地蹲在爐子邊扒拉茶葉蛋,身邊的鍋臺上是一小堆蛋殼。她沒好氣地說道:“紅糖雞蛋,你什麼時候懷的?”
“……咳咳咳!!!”祁宣一口哽住,隨即就是一番驚天動地的咳嗽聲,整個人差點掛掉。
“喂,你小心點。”阮婉連忙倒了碗白水給他。
祁宣接過碗,仰起脖子一口喝下,總算是把卡在嗓子眼裡的那口蛋給嚥下去。他捂著還有點隱隱作疼的喉嚨管抱怨道:“不就吃你幾個蛋麼,你別這麼嚇人啊,我才沒懷!”
阮婉也是無語:“你一個男的,怕什麼懷孕?”
祁宣:“……”這不是她自帶的“瞪誰誰懷孕”光環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麼!大過年的,他就吃個蛋就被她說懷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吶!咳,雖說封建迷信要不得,但這姑娘太邪性,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不過這話他肯定是不會說的,萬一她惱羞成怒可怎麼好?於是他毅然地轉換了話題,問道,“怎麼沒看到你外婆?”
“每逢下雨下雪天,外婆就有點不舒服。”阮婉有些擔憂地說道,“所以還在睡。”不過現在應該已經被吵醒了吧。
“是關節疼嗎?”祁宣表情關切地說道,“我舅舅之前給我們郵寄了點什麼草藥蛇油膏,說是對關節疼特別有效。我待會回家給你拿點過來吧。”
“不用了。”
這話不是阮婉說的,而是外婆。
正如阮婉所想的那樣,她已經醒了,在與外面幫忙的人們說了幾句話後,她走到廚房時剛好聽到祁宣剛才說的話。
“外婆。”
“蘇奶奶!”祁宣眨巴下眼,蹦達到外婆面前,“您不用跟我客氣。”且不說他奶奶和蘇奶奶是朋友,他和阮婉也是朋友……應該是吧?
外婆笑呵呵地看著祁宣,舉起手比劃了下:“小宣你一年長高不少啊。”說話間,又拍了拍他的肩,“也壯實了不少。不錯,年輕人就該這樣。”
祁宣抓了抓頭髮,笑了。
當他不熊時,還是很討老人喜歡的。
阮婉看著外婆的笑臉,暗自腹誹“二貨總是討老人喜歡的”,嗯,她絕對不是嫉妒!絕·對·不·是!
之後,祁宣又陪外婆說了幾句話,被他老爹給叫走了——叫他來是幫忙剷雪的,結果他跑去跟人家老婆婆小姑娘搭訕聊天,都什麼事啊!
阮婉看著被自家老爹揪著耳朵提溜走的祁逗比,那叫一個幸災樂禍,然後……就被自家外婆拍了下腦袋。
“瞧你這得瑟樣,牙花子都笑出來了,難看!”
阮婉合上嘴,“哀怨”地看著外婆,可憐巴巴道:“外婆,你不喜歡我了。”
“對啊,早不喜歡了。”
“……那你拿我去跟祁宣奶奶換吧!”
“那可不行。”外婆毅然拒絕。
就在阮婉暗自開森時,就聽外婆又說——
“我得再搭多少東西,人家才願意要你啊?”
“……外婆!”她可討人喜歡了好麼!可討人喜歡了!
幫忙剷雪的三位叔叔和祁宣離開後不久,阮婉也在小夥伴的召喚下準備出門。她今年的棉襖棉裙是新做的——手工做的,裡面厚厚實實地塞滿了棉花,一點也不比羽絨服差。棉襖棉裙都是白底梅花紋的,這幾樹梅花大部分是外婆的手藝,不過也有幾朵花是她自己完成的。
棉花壓得緊密厚實,看來完全不顯臃腫,她被裙襬遮擋住的雙腿上都穿著厚實的棉褲,這玩意可比什麼打底褲暖和多了。
腳上穿著的黑色皮靴也是本地作坊自己做的,裡面的皮毛柔軟綿密,穿上一天腳丫子都不會冷。
阮婉穿著這一身行頭,自戀地覺得真是美翻了,心想堆雪人算什麼,她都敢去爬山!
於是她雄糾糾氣昂昂地就出了門,和朋友們約定會合的地點是學校的操場——反正放假後也沒什麼用它,完全可以讓學生們可勁兒折騰。
就這上面說,雪大對學生們來說反倒是好事。
阮婉到時,宋婷和餘巧巧都已經到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其他學生已經在操場上愉快地玩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