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按照正常的“陪床攻略”,這種時候沈子煜應該老老實實地睡覺,她則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就像他曾經陪她時一樣,奈何……
當某人第一千零一次睜開眼偷看她時,阮婉滿心無奈地放下手中那本從他書房中尋摸到的書,側頭問:“睡不著嗎?”
“……嗯。”心知自己被抓包的沈子煜十分老實地回答說。
“那聊會天?”阮婉提議說。
“好。”沈子煜對此其實都無所謂,事實上,能像現在這樣看著她,哪怕一言不發,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阮婉卻不喜歡他現在這種“安於現狀”的樣子,或者說,不喜歡他這種“畫地為牢”的樣子。從現在的狀況看來,他把昨晚的事情給忘記了個乾乾淨淨,依舊蹲在他給自己劃好的圈子裡,死也不肯出來一步,明明她已經站在外面了。看來,他的心結比她所想的還要嚴重。
她覺得,也許該給他一點刺激。
於是她佯裝不經意地問:“說起來,如果收禮物的話,你比較喜歡什麼?”
“嗯?”沈子煜先是驚了下,而後很是開森地在心裡扒拉了下自己喜歡的東西,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隨便什麼都可以。”只要是她送的,哪怕是隨手摘下的一根草,他就會很開心。不過,他生日還早,最近也沒什麼節日,她為啥要送他東西?
“你這說了和沒說一樣啊。”阮婉回答說,“換個說法吧,你站在男性的角度,告訴收到什麼禮物會更開心?”
“站在男性的角度?”
“嗯。”
漫天飄散的粉紅泡泡好像在一瞬間全被戳破,漂亮而迷幻的顏色散去的同時,冰冷的現實也終於再次出現於他眼前。他一時之間忘記了作出反應,只聽到自己用乾澀的語調問:“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最近有個朋友……啊,對了,你見過的。”阮婉微笑著說,“就是我高跟鞋跟斷掉的那個晚上,還記得嗎?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他現在不再國內,大概再過段時間才會回來。等他回來時,我考慮送他一樣禮物,你覺得送什麼比較好?”
“……”
沈子煜的瞳孔微微收縮,壓在被中的手緊攥成拳。
那個人,他怎麼會不記得呢?
就在那天晚上,他們……
“你們——”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努力讓自己儘可能心平氣和地問,“在交往?”
“為什麼這樣問?”她笑著反問。
“……”他該如何回答呢?告訴他那天晚上自己看到了怎樣的場景嗎?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她既殘忍又殘酷,他甚至很想發怒,但當目光落到她身上的瞬間,那些努力又如冰雪般融化,餘下的只有濃重的悲哀——他以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呢?
阮婉面上保持著微笑,心中卻絕沒有那樣平靜。她是真的沒想到他居然能忍到這個地步,如若不是事關自身,她簡直想送給他一個“忍者·頭頂草原·神龜”的稱號,但現在,她心中鬱郁之餘,又有一點……心疼。
屋中一時之間陷入了沉寂。
阮婉的手機聲及時地拯救了這種尷尬的氣氛,她接起手機,幾句話後皺起了眉:“……好的,我馬上回去。”結束通話電話後,她嘆了口氣,心想計劃果然趕不上變化,她原本還想在這裡待一整天,傍晚再離開,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她搖了搖頭,將手機塞回口袋站起身,說:“我臨時有——”
手卻被抓住了。
她驚訝地看著再次坐起的他,心中有一點忐忑,同時也有一點期待。
可他卻在她的注視中,一點點地鬆開了手。
她心中微沉,口中接著說:“臨時有點事,得立刻走,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
沈子煜再次抬起頭時,她看到他的臉上的表情與平時無異,他說;“沒事的,你可以放心離開。”
“是麼。”阮婉眯了眯眸,心中的鬱悶之情更甚,臉上卻露出笑意,說,“對了,還沒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現在沒有在和譚元洲在交往。”頓了頓後,她在他疑似鬆了口氣時又給予了他“致命一擊”,“不過,我也的確喜歡上了一個人,我覺得也許可以和他試一試。”那個人就是你啊,傻瓜。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沉入了冰海,每一滴血都被凍結成冰。
他知道自己此時不該開口,卻已經無法控制自身的舉動——
“是誰?”
“你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