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世嘉返回走馬崗。
當晚吃飯時,趁大家在座,管代朋說:“從龍會長傳來的訊息,由於遼東戰場失利,朝廷即將徵調邊地土兵去打遼東女真人,龍大人擔心土兵乘機滋事,釀成禍亂,危害百姓,建議早作準備,他們的藥材從現在起只出不進了。”
管世嘉:“為以防萬一,我們走馬崗的藥店也只出不進,醫館也是這樣,目前藥箱中的也夠應付十多天的了。”
管代朋:“萬一真的亂起來了,貴州綏陽縣上坪村,地處偏僻,外人很難去到那裡,我們現在已有十幾個人了,就撤到哪裡去躲避。化蛟,你明天就動身去綏陽縣上坪村,看有沒有空的院子,先租到起再說,龍會長他們也打算去上坪村避亂,多看一兩處。龍會長說,寧可備而不用,不能到時沒有,銀子照付。我們也是這樣。”
果然五天過後,朝廷正式下旨四川、湖廣、貴州,不久川鄂邊地的各大土司皆接到督撫下達的徵兵要求,而且在接到督撫通知後十日內一定啟程。貴州、川南兩地的苗民、倮倮,本來就有反抗朝廷的傳統,這下,他們將名正言順的奉旨北上,重慶又是必經之地,弄不好,他們乘機造反,攪亂這三省交匯之地。龍沛霖知州急信告知龍沛瀟,密切注意重慶城的形勢,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龍沛瀟立即將這個情況告訴了弘仁堂的管代朋。著為第一步,管代朋和餘成慧帶上石橋鋪這幾年積蓄和貴重物品及兩個小孫子世選、世臣轉移到走馬崗。
土司們帶著土兵開始集中到長江沿線,有少數向北進發。但不少土司、土兵對保衛明朝政權並不感興趣,只是一味索要軍資、軍餉,否則就要聚集在長江沿岸城市不走,並不斷生事。
而此時朝廷因邊患連年,耗資巨大,已捉襟見肘,一時又拿不出來。只好一再下旨促催北上,也無濟於事。
四川敘州倮倮土司永寧宣慰使奢崇明,借援遼為名,遺女婿樊龍率倮倮兵三萬,趁重慶兵力虛弱,湧進重慶城。這些倮倮兵,除了他們的長官,根本不聽管束。為此,重慶知府章文炳催他們趕快離城北上,樊龍說:“我們北上是為朝廷賣命,一切軍資、糧草、服裝等,朝廷皆未撥付,我們怎麼走?”
重慶既拿不出,也沒有義務解決他們的這些問題。倮倮兵將與重慶地方政權的對立情緒越來越大,形式非常嚴峻。重慶城人心惶惶,富戶們收拾金銀細軟,紛紛出城避難,不少人經石橋鋪西逃。
四川巡撫徐可求得報,急忙趕到重慶處理,責令倮倮兵立即北上,樊龍道:“北上可以,請立即發給三萬人的軍資、甲杖、糧食、馬草,否則,我們就等在這裡,你什麼時候發,我們就什麼時候走。”
徐可求見倮倮以勢相逼,十分惱怒,因此,官府與倮倮兵關係非常緊張,朝廷又下旨催促北上,搞的四川、重慶地方官進退兩難。
龍沛瀟急忙帶著家眷逃回涪州。臨行前告訴上學:“看來官府與倮倮的衝突必不可免,重慶即將大亂,你們要速作應變準備。”
管上學:“龍會長說得對,我立即與春紅商議,馬上關門,先到走馬崗再說。”
春紅聽說後說道:“說走就走,我先收拾,你明天去僱三匹騾子,一匹馱剩下的藥材,兩匹馱屋裡能帶走的東西,這樣,後天上午就回到走馬崗了。”
管上學:“對,說幹就幹。”
第三天早上,臨走前,上學將“弘仁堂”牌匾取下,藏於屋後的亂草堆下。然後趕著騾子向走馬崗走去了。
一家人還在吃午飯時,餘化蛟也趕回來了。
餘化蛟:“大姑爺、姑媽、表弟,我回來了。”
管代朋:“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餘化蛟:“我仍找張大戶幫忙,很快找了座無人住的大院子,在一個小山坡上,很向陽,我就把它租下來了。”
餘成慧:“大不大?我們十幾個人住的下不?”
餘化蛟:“很大,正房五間,兩廂房各五間,我們一家完全住的下。”
管上學:“重慶情況越來越糟,倮倮賴在重慶不走,四川巡撫徐可求也拿不出軍餉發放,倮倮滋事已無法避免。龍會長已撤回涪州去了,他要我們速作應變的準備。但是走馬崗已離重慶城七八十里,事態的發展還很難逆料,偌大的家業,棄置於此而一走了之,豈不可惜。但龍會長的忠告,又不能不重視,我一直拿不定主意,爹、媽,你們看怎樣?”
餘成慧:“上學說的不無道理,千辛萬苦,才創得這份家業,就這樣丟了,真太可惜。何況倮倮會不會殺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還很難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