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自個脫了鞋爬到炕上,扭頭一看香草杵在地上看新鮮罕似的楞了把整,眼一瞪就罵了起來,“沒瞅見要織布嘛,還不死上來!吃一鍋拉一炕,除了造糞你還啥成?指使動動撥撥轉轉,活支眼皮都瞅不見,老天爺給你那眼白長了,比瞎窟窿強不了啥!”
香草被吼的耳朵嗡嗡響,低頭搖著嘴唇麻利的往炕上爬去。生性樂觀的她,心裡還不斷安慰自個,容嬤嬤又不是天天來,再兇惡忍忍就過去了。
而且,對於容嬤嬤的數落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就當俏皮話左耳聽右耳冒。比起她穿來那天她那親奶奶那惡毒咒罵,這容嬤嬤已經相當文明有休養了,況且,這人說的一套一套的,竟然讓她覺得很逗樂。。
“半個月沒瞧見,這可又肉棗似的了,俺瞧你就是缺揍!”馮氏閒香草動作慢,惡狠狠的就瞪了一眼,“夫人心軟下不去手,俺這心可硬著那,往後俺天天來,看你還敢圖懶耍滑。”
香草聞聽,後背就一個激靈,額頭細密的滲出了冷汗,不自覺的手上動作都快了,恨不得吃奶的勁都使出來。這容嬤嬤咋就陰魂不散呢?天天來,她不是死定了。
想到這裡,香草的眼淚在心裡匯成了小河溝啊。
周氏一直也沒言語,擦淨了炕蓆,抖了抖手裡滿是塵土的布,這才站在炕沿邊仰頭看向馮氏,“小翠,織這麻袋片子你比俺在行,這頭兒你給她起吧。”
馮氏點了頭,抬腿邁進織布機橫杆裡,穩穩的坐到最尾端的木板後座上,指著那堆細麻繩對香草吩咐道,“你給俺遞麻繩,俺咋起頭你瞧著點,要是不走心晌午飯就甭想了。”
“俺肯定好好學。”香草裝著怯怯的小聲應道,小小的手拿了一團粗糙有些扎的麻繩就遞過去。
這麻繩是當地人種的紅麻搓的,紅麻有一丈高,得麻多可粗糙,熟好了不能紡線織布做衣裳,只能搓了麻繩做麻袋裝糧食用。房前屋後空地上種上紅麻,一年能割兩茬,包下來的麻皮在水裡漚上一個月晾乾了就能搓麻繩用,不費錢也就用點閒工夫。
馮氏接過去找了繩頭在織布機上拴好,邊講解邊饒起來,馮氏手麻利的很,麻繩就跟有了生命似的,一圈圈在纏繞在織布機上,饒好了馮氏又伸了手,香草趕緊奉上第二團,馮氏再找繩頭拴在梭子上就邊講解邊織起來,這回她手上的動作慢了很多,講的也很慢,生怕香草跟不上似的。
香草個子矮,站著也就比織布機高小半個頭,平視正好看清馮氏的動作。她一雙眼睛睜的圓圓的,絲毫不敢懈怠,原始簡陋的織布機,一下一下全手工的織布,以前做夢都夢不到的事出現在眼前,一切都讓她很新鮮。
當然,她好奇是一方面,古代農村熟麻織布可是女子必學的,她不得不學。既然必須學,還不如認真點,免得讓馮氏罵。
馮氏邊織邊講,時不時抬頭瞧瞧香草,等織機上的麻布有了手掌寬,她就停了手,挑眉道,“換你來試試。”
香草嚥了嚥唾沫,等馮氏邁出來,她費力的就翻到織布機裡頭去坐到馮氏方才的位置,拿了梭子動作起來。
個頭小胳膊短她得伸脖子探身,織布機還得腳踏,她腿又短,只得兩腿直挺挺的一蹬一蹬,不用看,光想想她就曉得現下她的動作是多麼可笑滑稽。可她還是興奮的勾了唇角,不管咋地,她還是能織的。
慢是夠慢,一點都沒有容嬤嬤的行雲流水,可並沒有錯啊。新奇的體驗,點滴的成功,都給她古代的生活添了絲絲樂趣。
馮氏瞧了些許,心裡暗暗驚歎香草學的快,可表揚是沒有的,她板著臉道,“就這麼來,拽緊著點別偷懶,俺就一邊看著,敢耍滑仔細俺大耳刮子抽你。”
周氏就坐在炕沿上呢,這會子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往織布機上瞧。馮氏說的話她聽的明白,香草這會子就能上手了,這手可真夠巧的,比著小時候學織布的自己還要快。
待看清了織布機上穿梭往來的那雙小手,她臉色就露出讚許的神色,甚至可以說是欣慰。這小丫頭心眼多,手也靈巧,還聽話,給啥活兒變著法的也得幹好,五百個錢花的可太值了。
馮氏清了清嗓子就把周氏拉到旁邊坐好,眼睛眨了眨猛使了使眼色。
周氏會意,滿臉的喜色立馬收了回去。她差點就忘了馮氏跟她說的了,不能讓香草蹬鼻子上臉抖起來。
“夫人,李鐵嘴家這幾天不是蓋房呢嘛,不全翻蓋就是接兩間,街里街坊的,您咋也得給上個梁啊。”馮氏確定了香草一門心思好好幹活,扭頭就跟周氏嘮起了嗑。
“那院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