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氣的不肯走了。
李木生就有點嘬牙花子,炸糕可金貴,富戶還得慣娃子的才肯買。
又一想錢也富裕,最重要的,不給買這大少爺真能扯著嗓子嚎,最終,他跺跺腳狠狠心,從錢搭子裡摸出四個錢遞上去,“要倆。”
“好咧!”小販樂呵呵接了錢,兩根木簽字各插上一個油滋滋的炸糕遞上去,“新出鍋的,您拿好。”
李木生轉手就都給了趙大郎。
趙大郎一手一個的接了,也不顧得燙,迫不及待往嘴裡送,“呼呼…。嘶嘶…。”,燙的他張嘴吹氣,還是抵不過香甜炸糕的魅力,硬生生嚥了下去。
吧嗒吧嗒嘴,第二口沒來得及咬,他就愣了巴睜的嚷起來,“叔,香草沒有。”
李木生怕被人圍著瞧,丟下一句“她不餓”抬腿就走。
孽待小娃娃,他也不想,可媳婦兒揪著耳朵交待過,他哪敢違背。
趙大郎急吼吼的就要再喊,香草被繫上稻草的胳膊一使勁,牽驢樣的拉著人往前走,“俺不要,走了。”
她在趙家屬於次等人,炸糕這麼金貴的吃食,輪到她嘴裡才是怪事吶。
油和糖,古代鄉村都是頂頂美味。現代十分廉價還被人嫌棄油膩長肉的炸糕,作為二者的結合體,在這裡,絕對堪稱奢侈品。
被拉著,趙大郎只得戀戀不捨的離了炸糕攤子。舔著嘴唇寶貝似的對著手裡完整那個炸糕瞅了又瞅,最終,還是慷慨的塞給香草,“好吃,給你。”
不想拿,可挨不住趙大郎死命的塞,又見李木生別過頭去不想管的樣子,香草就接了。
在趙大郎期待的目光裡咬了一口,香脆的黏黃米麵皮、甜甜的豆沙餡,她的嘴角貓一樣也彎起來,“嗯,好吃。”
趙大郎傻笑的幅度更大,被綁在一起的胳膊被他一晃一晃的,顯然歡快的不得了。
李木生暗自點頭,放心的朝雜貨鋪去。大少爺還是懂點事的,小丫頭有的吃就好。
“老闆,三斤鹽巴,再要兩斤醋。”
前頭李木生從籃子裡拿了小草簍子和葫蘆放到櫃檯上,香草邊吃炸糕,眼睛新奇的掃視著雜貨鋪。
不大的一間屋,高高的褐色木櫃臺,裡頭靠牆的貨架上各種家用物件,一頭有幾口大缸,蓋著木蓋子。
上年紀的一男一女在裡頭招呼客人。
光線稍暗,很簡陋。
“三斤鹽巴六百三十文,兩斤醋十四文,一共收您六百四十四文。”
可就這麼個地方,櫃檯里老頭撥弄算盤珠子後報出來的錢數著實驚呆她了。
三斤鹽巴六百三十文,一斤就是二百一十文,能買炸糕這種鄉村奢侈品一百零五個。
要不是在老趙家做飯看見過鹽罐子,她還以為這裡的鹽巴鑲金邊了呢。
還好,嫌貴的不是她一個,只見一帶著孫子挑頂針的老太太肉痛的咂咂嘴,“哎呦,又漲了,上個月還兩百文吶。吃不起嘍,活不起嘍。”
“劉啊婆,朝廷給俺們漲,俺們有啥法。別看鹽巴賣成了金豆子,一斤俺們掙不到兩文錢。”老闆娘邊用舀子往秤盤子裡舀鹽巴邊介面道,“那時候俺勸您一回多買點您不聽,虧了吧。”
劉啊婆歲數老大,無奈的笑容,皺巴巴的臉直成了老核桃,“俺要是有錢,俺也跟這大財主似的多買。買它三五斤,省的數著鹽花花下鍋。”
旁邊一蘭布包頭的大嬸打趣道,“行了,您就別哭窮了。您還吃的上鹽,多少人家拿艾子拿鹹石頭借味吶。人啊,該知足知足。”
…
李木生木訥,自然不會摻和到婦人的閒聊裡。直愣愣的等著鹽巴和醋稱好,又給老闆點清了錢,把葫蘆裝籃子裡就要走。
老闆娘很會做買賣,見著有錢的主顧熱情的搭個起來,“大兄弟,來點兒茶葉不?看您就闊氣,上頭再漲您也喝的起。”
“…。。俺沒錢,俺給人家捎的。”李木生老實人,吶吶的回了,提溜著籃子招呼兩個小的就走。
第五十三章 成親(大結局)
跟在後頭邁過高高的門檻,香草終於有了點眉目。
不是鹽巴鑲金邊,是鹽巴的主子鑲金邊。
朝廷?上頭?鹽巴和茶葉那麼金貴是後臺硬啊。
現代是學渣來著,不過似乎歷史書上有那麼回事,古代,不少行當都是朝廷牢牢控制住的。
現代還有啥輿論的,古代有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家的買賣可不是人家想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