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見別無良策,只好硬著頭皮叫劉德威,命他率領老弱守住晉陽,自己帶領大軍出城與劉武周決一死戰。
其實,元吉所謂的決一死戰,事實上只是個幌子。武德二年八月,他倉惶地率同大軍,帶著妻子家眷,拋下了晉陽城,連夜向長安逃去。
晉陽城陷,元吉逃回長安,京師為之震動。李淵大為震怒,他指著元吉斥道:“晉陽是大唐的根本,你怎麼如此糊塗,竟然在一日之間就輕易把晉陽給丟了?”
“回父皇,兒臣只是丟了一塊土地,駐守晉陽的將士,兒臣可是一個不傷地撤回了長安,再說這是宇文歆出的主意……”元吉推卸責任道。
李淵一聽,吼道:“宇文歆!”
宇文歆惶恐地應道:“臣在!”
“元吉年幼,朕派你輔佐他左右,就是要督促他,勸導他。你卻縱容他胡整亂來,這又該當何罪?”
宇文歆愈加惶恐:“臣知罪……”
這時,朝班中突然站出禮部尚書李綱,上前道:“臣李綱,奏請陛下三思。陛下當初派了竇誕和宇文歆二人,共同扶助齊王。齊王年輕氣盛,平時驕橫過甚,竇誕身為齊王至親,從未規勸、教導他,反而幫他遮掩過失,使得所屬官員憤憤不平。宇文歆經常向齊王進諫,使得齊王不悅。半年前,宇文歆上表奏呈齊王逼死奶孃,放縱士兵搶奪百姓財物等不法之事,齊王才被免去幷州總管一職。從此看來,宇文歆並無錯處,倒是應由竇誕承擔罪過才是。”
李世民奏道:“父皇,兒臣以為,晉陽失守,元吉應負最大責任。父皇最好不要怪罪他人,以免影響士氣。”
李建成在一旁作壁上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元吉則憤憤然,咬牙切齒地狠狠瞪著世民。
李淵見險些誤會了宇文歆,不免有些尷尬。他下了御座,扶起李綱道:“虧你及時說出,否則朕會傷了無辜的。”
李淵又扶起宇文歆,對他說:“世民說得對,這次事情的責任全在元吉一個人,與你沒有關係,是朕錯怪你了!”
宇文歆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只輕輕地叫了一聲:“陛下……”
退朝之後,李元吉就像瘋了一樣,抓住什麼就摔什麼,直到滿地狼藉,他才氣喘吁吁地依在椅子上,惡狠狠地吼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他對世民的仇恨更加難以化解了。
何似蘭始終坐在一旁冷笑著。她並不去勸元吉,只是不時地抬起手腕,藉著燭光,欣賞著“冷翠寒玉鐲”變幻的流光溢彩。
世民並不知道因為早朝時發生的事,他已深深得罪了,元吉。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沉浸在對吉兒的思念之中。
吉兒來到江都已有兩個多月。江南的秋天,下著連陰細雨,使她變得更加煩躁了。她對世民的思念也日益強烈起來。
當她告訴汪英,想動身回長安時,老人著實吃了一驚,勸道:“公主想早日回到長安去團聚,當然是好,只是你身懷六甲……”
吉兒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我這個樣子很不方便,可是再拖下去,我就要生病了。決不能因為我,把孩子拖壞了。”
說起孩子,汪英好像理由更充分了:“你要是為孩子著想,你就應該在這裡把孩子安安穩穩地生下來再走才是啊。”他見吉兒不再言語,放下心來,又說:“不瞞公主說,這些年來我有了一些積蓄,雖然不能讓你像過去那樣風光,可也不會讓你在生活上感到不便啊!”他又扭頭求援似地望著突利說:“殿下,你說是嗎?”
突利衝他一笑,轉向吉兒說:“我也認為應該走,只是要謀劃一下,我們不能說走就走。”
一直微笑著聽汪英說話的吉兒,見突利也有走的念頭,這才堅定地對他們說:“我早已想好了,我們坐船走水路。”
突利驚喜地問:“從江都坐船可以到長安麼?”吉兒邊思索著邊說:“照理說是可以的,我們從江都走邗溝,也就是山陽瀆,再入通濟渠到洛陽。到了洛陽,我們走黃河到潼關,然後再坐船透過廣通渠到長安。”
“你所說的‘渠’和‘溝’都是人們開鑿出來的運河?”突利興奮起來。
“對,廣通渠是從長安到潼關的運河,是為了便利把糧食運到京城。通濟渠是大業元年開鑿的,經過洛陽東入淮河。邗溝是從山陽經江都流入長江,又叫山陽瀆,是春秋時吳王夫差所開的運河。”
突利驚歎道:“你對運河知道得還真不少!”
吉兒竟有些自豪起來:“父皇規劃的時候,我常常在他的身邊。父皇常把開運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