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回去了,您也該回去了,夫人還在家等您回去吃飯了。”
“哦。”何騰蛟抬都沒抬頭隨口應了那麼一聲,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手中的公文。
何春是何騰蛟的跟班,算是貼心僕人吧,看何騰蛟每晚都在衙署工作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天沒亮就已經到衙署辦公,比別人都早,和夫人都顧不上說幾句話,眼看身體一天一天瘦下去,夫人急,他比夫人還 急,可就是人言為輕,他一個下人又怎麼說得通自家老爺呢,因此只能幹嘆氣,搖頭轉身出去給何騰蛟準備晚飯,像今天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晚飯估計只能在這裡草草解決了。
“何春呀?”
“老爺!”何春驚喜的一回頭,臉上霎時浮現喜色,還以為老爺今天轉性子了,早早的想回去了,卻不料回頭一看,只見自家老爺還埋首在公文中,頭依舊沒有抬起。
“今兒個咱們不吃衙署的做的飯,你回去,讓夫人燒幾道好菜,記住要有紅燒肉,大碗的,兩副碗筷,給我送過來。”何騰蛟繼續吩咐 道。
“老爺,何春記得您不吃紅燒肉的。”何春詫異的問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照我說的做就是了。”何騰蛟有些不耐煩的 道。
“是,老爺。”何春揣著滿肚子的疑問,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大理 寺。
陰暗潮溼的大理寺牢房本來早已被廢棄不再使用了,但三個月前,一位特殊地犯人到來。它又被重新啟用了,從牢頭到獄卒才兩個人,還只是臨時拉過來當差的。
空蕩蕩的牢房只住了一位犯人,這個人就是早半數以上百官彈劾,被朱影龍親口御旨下了大理寺監獄的史可法。
監獄的生活並不難過,牢頭和獄卒都知道這位史可法大人是難得的好官,奈何官場太黑暗,皇上被那些串通一氣的昏官矇蔽,他們都堅信史可法遲早有一天會走出大理寺監獄的,一半出於感激。感激史可法在任上位百姓做主,將貪官惡紳霸佔老百姓的土地還給他們,一半是出於崇敬,故而史可法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日子過的還算舒坦,有書讀,還有人伺候吃喝拉撒,倒是一下子清淨閒了下來,讓這位已經習慣忙碌地史大人有些不適應。
昏黃的油燈照射下,一個身著紅色囚衣的犯人側著身子。躺在軟席上,背對著牢門,由於燈光的原因,看不清犯人的臉面。不過這大理寺現在就關著一位犯人,這犯人自然就是獲罪被囚在大理寺的史可法了。
沒有女兒頑皮搗亂揪父親的鬍鬚,四個月的牢獄生活並沒有改變史可法太多,最直觀的感覺就是他的鬍鬚留了起來。有點美髯公味道,若脫去這身囚服,換上一身道袍。說不定還能看出一點仙風道骨。世外高人地味道。不過要說變化,也不是沒有。沉默,史可法學會沉默 了,做過官的人都知道,沉默是官場第一要修,會沉默的人才是最厲害的人,這一次牢獄之災讓史可法明白了許多,首先他明白地皇帝自己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的,所以能得到皇帝的賞識和器重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己要學會保護自己,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在更重要地位置上發揮自己的才能。
審時度勢是史可法覺得自己最需要修養的一種能力。
“史大人,吃飯了,今天是紅燒獅子頭,夫人親自派人給你送過來地。”牢頭親切地聲音在牢門外想起,由於史可法屬於重犯,但由於紫荷地關係,朱影龍特地下了一道旨意准許其隨時探望,可最近數日,由於天氣突然轉暖,紫荷每日來回辛苦,感染了風寒,因此只能派人每日將吃食送入。
“放著吧,待會兒我再吃。”史可法淡泊的聲音
“好勒。”牢頭答應一聲,將手中地食盒放了進去,待轉身離開,突然發現一個人站在自己背後。
“大人,您怎麼來了。”牢頭頗為驚訝,大理寺最大的官就站在自己背後,這讓他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而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只是覺得心跳是平時的兩倍還快。
“你先下去,給我和史大人弄兩根蠟燭進來,油燈太暗了。”何騰蛟自古自的吩咐牢頭道。
“哎,小的這就去!”牢頭拔腿就往外跑去。
何騰蛟看到已經放在桌上的食盒,微微一笑,低頭走了進去,也放下自己手中的食盒,與那牢頭拿進來的食盒並列放好,然後隨手拭了一下凳子上的灰塵,緩緩坐下朝史可法的後背道:“憲之老弟,不是連我都避而不見吧?”
“何大人,原以為你是剛正不阿的好官,沒想到你也跟那些人同流合汙,參我一本。”史可法有些怒火,楊和、周廷儒之流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