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灌我湯湯水水的,安眠用的。不然我一醒來就哭。”
符安苦笑:“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被我嚇哭的人……後來我搞明白怎麼回事之後,一個人找了個荒郊野地,蹲下來大聲嚎了好久,起初哭我爸我媽,後來哭開了,就大聲叫著自己的名字哭,覺得自己死了,特別傷心。而且最傷心的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特別害怕,心裡沒著落,空蕩蕩的那種害怕。”
姚植樂的上氣不接下氣。
“姚植,講真的,我們穿來是為了什麼?”
姚植收了笑,深吸口氣,目光無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現在只要有地方讓我去,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不敢想,也想不到,想多了看不見出路看不懂原因,會更無助的。”
“我懂……我也是。”
兩人皆撇了下嘴角,抬頭望著天。
沉默了好久,姚植剛想開口說話,符安伸出細長的手,做了個禁言的手勢:“別說話,別問我以後怎麼辦,我不知道。”
姚植苦笑點頭。
船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之後,船慢慢掉頭,靠岸。
姚植和符安坐在船尾,看著燈火浮動的閒川城碼頭,突然想起了萬家燈火這個詞。
轉眼間,離家萬里,再無歸期。
姚植輕笑一聲,澀聲道:“原來……還是想家啊,真是傷心,明明再也回不去了。”
符安把下巴倚在膝蓋上,微微嘆了口氣。
夜風中,眼眶有些發緊。
船停了,岸邊傳來號子聲。
王樂遊在船頭大聲叫符安。
符安拍拍手站起來,說道:“行了……不感傷了。我去拉貨了,你回艙裡去吧,夜裡風大,彆著涼。”
姚植嘁了一聲,指著自己說道:“我是做什麼的?你忘了我上船時帶的最多的是什麼了?倒是你,從沒幹過體力活,今天來回跑了這麼久,還都是出力活兒,晚上要是腰疼腿疼了,找我給你貼張藥。”
“行。”符安擺擺手,“回吧,我去幹活了。”
“悠著點啊。”
等符安跟在船工後面下了船,姚植慢悠悠回了艙內。
船尾一側的雜物堆放處,樓和盤腿坐在上面,將手中的酒壺拋進了河中。
夜色下,他的表情早已從震□□成了淡漠,只有一雙眼,還翻動著濃濃的震驚。
又靜默了良久,他才輕飄飄的從雜物堆上躍下來,落地無聲。
他轉身,往岸邊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目光銳利。
作者有話要說: 3000字的論文在向我招手,祝我開啟文件,一切順利……
感謝看文的讀者們!!!我真的好喜歡你們!!!!謝謝!!!
☆、半面桃花趙襄陽
啟航後的第一夜,平安無憂。
次日晌午,姚植在艙內給田田郡主講常見的幾味藥材,符安捧著一小堆昨晚在岸邊買的漿果,探頭進來:“姚醫師,我能進來嗎?”
姚植看了田田郡主一眼,田田郡主呆了好久,之後恢復正常表情,愉快地說道:“進吧進吧,明遙說你也要去見老師父呢。”
符安愣了一下,姚植衝他眨眨眼示意無事,符安選擇性的忽略田田郡主沒頭沒尾的話,輕輕挪了進來。
他有些拘謹的站在姚植旁邊,輕聲問道:“小姚,有什麼藥能治頭暈嗎?”
“你暈船?”
符安無精打采道:“今早起來暈,看啥啥轉,聞到飯味兒就噁心,只能喝點水吃點水果。”
姚植嘿嘿笑了兩聲:“這症狀彷彿……要不我給你開副安胎藥?”
符安有氣無力的白了她一眼,把漿果放在矮几上,委委屈屈地站在旁邊,可憐巴巴的垂手靜立;跟船上放蔫兒了的菜一樣。
“唉……”姚植嘆氣,“也不逗你了。我早就說了,就知你今天要遭罪。你這身板,三月剛生一場重病,估計都沒好全乎,底子太差。再加上原本就不是幹力氣活的,昨天看你跑來跑去瞧著挺歡快的忍著沒說,你看,今天起來就不行了吧?是不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被身重兩百斤的大漢碾壓了一遍?”
符安默默背過身,無言以對。垂下的視線恰巧跟蹲在地上托腮看他的田田郡主對上了。
田田郡主似乎很待見他的樣子,揮了揮手,眯眼笑道:“謝謝。”
符安也顧不上什麼兩百斤大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