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方大哥,我好了,走吧,真是麻煩您了。”
自己的聲音……悶悶的,好像是自己在自己的耳朵裡說話一般。
站在他前面的那個人點了點頭,轉過身來,臉是模糊的。
之後,符安感覺自己就像走在夢中一樣,每一步都是軟綿綿的,雖然前方引路的人未開口說話,但符安潛意識裡知道,這個人在示意跟他走。
符安渾身無力,像被繩子牽住了鼻子,只能慢慢跟在那個人身後。
似乎轉眼間,他就穿過了雲州府的牆,跟著那個人,到了一個散發著朦朧微光的房間。
那人指了指中間黑漆漆的椅子。
他乖乖地坐了下去。
坐下的那一瞬間,好多嘈雜的聲音如潮水般湧進了他的耳朵,街上的叫賣聲,談話聲,吆喝聲,雲州府的鴿子咕咕叫的聲音。
眼前的畫面如同在水中往上看一般,只有模糊的影子,飄來飄去。
突然,他眼前的景象清晰起來,他看到一個很像自己的臉,原本在朝著一個方向微笑,說話。然後,像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她慢慢轉過來,又一個身體分離了出來,睜開眼看著他,說道:“你果然不是符安!”
符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咦?是自己的手!是他未穿越前的那雙手!
符安抬起頭,面前的女人眼睛越睜越大,面目猙獰,一道道水紋順著她的臉,慢慢往上移動,到頭頂蒸發不見。
這時,突然出現了另外一道清晰的聲音:“阿寧,問他問題。時間不夠了,好像有人察覺到了。”
那個女人轉頭看了某個方向,意外道:“是山士!穆王世子竟然是山士!”
之後,她快速唸了一串符安聽不懂的咒,喝道:“你是誰?!家住何方?何人招你來?”
符安腦中一片刺痛,他張開嘴,啊啊了幾聲。
那女人又問了他一遍。
就像有人逼迫他說話一樣,那些話一下子從心裡竄出來,又從他半張的嘴裡冒了出來。
“符安,北京,稷山……”
稷山?符安一陣怔忡。
那女人似乎愣了一下,一時間所有聲音都靜了下來。
突然,一道嫩綠色的光像刀一般,割斷了符安眼前的景象,所有的事物開始旋轉,融化。
那個剛剛說話的男聲焦急道:“阿寧回來!”
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符安也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內衙前院,步行一手執剩下的一根竹筷,厲聲問道:“鄭大人為何要在宴席上使離魂雙術?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偏要在這裡偷偷摸摸用巫術?!”
姚植跟施雪都愣了。
尤其是姚植,她剛剛一直在埋頭吃飯,突然聽到主位那邊傳來一聲驚呼,她抬頭看時,只見主位的椅子裂成了兩半,而剛剛還在笑著給大家說話佈菜的鄭寧,現下正捂著脖子,扶著桌子勉強站著,她身旁的賀數亦臉色慘白,一頭汗珠。
她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就聽到步行一的話。
她下意識看了眼樓和旁邊的空位,心道:“不會是……符傻子……被人家親姐給發現了吧?”
樓和站起來,對步行一說道:“去找符安!”
步行一有些猶豫。
這時,鄭寧道:“殿下,我弟弟,是不是被你蠱惑,換了魂?”
姚植筷子掉了下來,還真的被發現了!
樓和哼笑一聲:“既然知道,我也就不隱瞞了,現在的這個符安,我是要帶到稷山去的。”
鄭寧臉色一變,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捏緊了。
步行一見狀,將竹筷豎起來,隨時待發。
鄭寧狠狠忍了片刻,還是將手鬆開,苦笑道:“殿下總該告訴我,我弟弟被你換到哪裡去了?”
姚植連忙看向樓和,想聽聽他怎麼說。
樓和手指了指姚植的方向,說道:“你弟弟的魂在三月時就散了。三月初時,姚大人看到他命數將盡,告訴了我,於是我同你弟弟商量了,他也同意了,之後我就在他身上種下捕魂蠱,這樣他魂魄散時,身上的蠱就會招來新魂續命。”
姚植啊了一聲,之後迅速點點頭,機智地配合道:“對,我能看到符安的命軌,王爺一直在尋找能用的身體,符安的身體是最契合的,所以三月初時,我們就同符大人商量了,我當時還提議讓他同家人商量一下,可符大人並不想讓家人擔心,並且他怕說出來後你們會反對,他生前的最後一個願望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