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地捂住眼睛。

“蘆柴棒你幹嘛？大白天的捂著臉，怕見太陽啊？”琉閔舒湘想拿下小初的手，順便湊到她耳邊說道：“從沒見首座發過這麼大的飈，張泰殿全毀了，伙房和廂房也全禿了，藥閣還剩小半層。別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小初一手抓住琉閔舒湘的手，另一隻手仍舊捂著眼睛：“那我們去藥閣吧，免得掃到颱風尾，正好我有些累了，就在藥閣洗洗睡吧，呵呵……”

小初邊說邊推著琉閔舒湘，琉閔舒湘被她推得莫名其妙：“小初，藥閣在這邊啦，走路也不看路的……”

“抱歉抱歉……”

小初正要跟著琉閔舒湘走，扶著琉閔舒湘的那隻手卻被另一個人捏在手心。這隻手很暖很熱，上面有黏黏的血腥氣息。

“蕭璃，放手……”

蕭璃沒有說話，只是替琉閔舒湘帶著小初往藥閣走。

“我說放手！！”小初突然變臉，一把甩開蕭璃的手，憑感覺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居然中了，而且打得很準很兇殘。

“蘆……”站在旁邊的琉閔舒湘還沒有說話，便被蕭璃點住了穴道。

“娘子，乖乖與我回藥閣去好不好？休息一下便好了，我陪著你……”蕭璃的聲音低沉暗啞，顫抖得很厲害。

“滾開！！”小初一腳踹在蕭璃身上，然後捂住臉想要逃走，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住，以為自己會重重跌在地上。但是沒有，蕭璃抱住了她。

“娘子……”蕭璃將她抱在懷裡，力氣大得嚇人：“沒關係，都會過去的，我保證醫好你，不管怎樣，我一定會醫好你……”

有溫熱的液體滴在小初臉上，灼熱的感覺讓小初覺得眼上的傷口更加疼痛。小初拼命想掙開蕭璃，可是他將她牢牢鎖在懷裡，像要這樣鎖一輩子。

過了好一會，小初彷彿平靜了一些，她不再掙扎，而是語調平靜地對蕭璃說道：“放開，我想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

蕭璃微微鬆開小初，她便將遮著眼睛的那隻手拿了下來。小初聽見很多人的抽氣聲，用想的她也能夠知道自己血肉模糊的雙眼又多可怕。

“蕭璃，對不起，我一不小心把眼睛借給玉帝看戲去了……”小初說著這話的時候，彷彿還是在笑著的，只是配上她血肉模糊的雙眼，顯得更加可怖。

翠縷非歡她們都別過頭，不忍心看。

蕭璃卻在哭，他覺得他這輩子好像都沒有這麼難過，比小初在聚賢居誤會他時，比小初拿瓜刀在他肩頭砍下時都要難過一百倍。他的拳握得很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沙啞顫抖，他說：“那麼，我就幫你找玉帝討回來，好不好？”

小初搖了搖頭，然後將頭偏向一邊：“蕭璃，你放過我吧，跟著你，我從沒有一天是安全的。我很害怕，真的……”

蕭璃咬著下唇，咬出了鮮紅色的血跡。他牽起小初的手：“先去治傷，等你的傷治好了，你說什麼，我全依你，好不好？”

小初揪起蕭璃的衣襟：“你給我裝什麼糊塗！！被麒麟角燙傷的雙眼根本就不可能復原！！還治好，滾你的治傷！！當初要不是你把陸光明放了，我現在好得很，根本就不痛得想去死，不用瞎，不用在這裡讓你們同情！！如果不是你分神去想那個死了多少年的晏姝羽臨死前的什麼鬼話，我根本就不用去幫你擋晏雲皓的攻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遇見你！！”

小初停下來，粗粗地喘著氣，臉上猙獰的淌下鮮紅的液體。

蕭璃的心簡直痛得無法呼吸，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小初，給她擦掉臉上硃紅色的淚滴，可是他覺得自己連碰她的資格都沒有。

“對不起……”

除了說這句話，蕭璃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或者說，他還有資格做什麼。將自己一心一意想要疼愛的人逼成這個樣子，還妄想要保護她，給她幸福，真是痴人說夢……

蕭璃心一橫，從小初身後在她後頸一劈，隨即抱起癱軟下去的她：“爹，韓為，先去藥閣幫我將小初的外傷治好。”

幾個人一同走進藥閣，蕭爹爹與韓為便開始幫小初處理傷口，蕭璃身上也有許多傷，並且比小初重許多。

從小初的雙眼被陸光明附上那兩團鬼火，蕭璃就感到自己快要發瘋了。將小初封在護甲中後，他幾乎用盡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襲向陸光明，如果不是楚欺欺從背後偷襲的一掌，他一定會要了陸光明的命。

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痛，甚至連小初讓他滾，對他說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