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地望著洛浦的方向。
洛浦沉默,在結衣輕輕扯動他衣袖時,慢慢發笑,“我不捉鬼,也不收妖,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這是我的原則。那麼,你們這般情 況,和我有什麼關係?”
青容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她一直都覺得,洛浦雖然笑嘻嘻不可靠的樣子,在大原則上是可以信任的。可他現在冷漠刻薄的樣子, 實在是讓人心寒!
“本來也沒要你捉鬼……只是讓你念一道往生咒,送她們全部投胎去,趕在青木來之前!”老鴇道,聲音突然變得寒冷,不像先前 那麼哭哭啼啼了。
“念一道往生咒啊……送她們全部投胎去,”洛浦勾唇,眼中起了波瀾,盡是諷刺,真是瞧得起他啊。
結衣皺眉,“往生咒誰都會念,卻又要全部投胎去,簡直是和閻王搶生意了。”
她擔憂地瞥向洛浦一眼,也算相處一段時間了,他不見得有那麼厲害。
青容並不知道這中間的艱難,只一遍遍求道,“只有這個法子……若把這些鬼都趕出去,她們沒地方呆的……聽說鬼界很欺負無處 可歸的鬼。”
洛浦只是垂著眼皮子,手上撫弄自己衣袖邊的陣腳,臉上還是那副熟悉的敷衍笑。任對面人說了許久,他像是在沉思,一直沒有答 應。
老鴇冷眼看著他,倏地手伸進衣袖裡,好像輕輕彈了下。
挨著洛浦的結衣,很明顯感覺到洛浦身子瞬間僵硬。她抬頭,看到他蒼白卻隱忍的臉色。
對面的青容毫無察覺,還在低聲下氣地求說。
“……洛浦……”結衣悄悄伸手過去,在他手心劃了下。
洛浦轉眸,看到結衣擔憂的眼神,稍愣,寬慰一笑。可他臉色還是很白,不得不抬起袖子咳嗽,做掩飾,“這法事牽扯太多,我不 能做。”
“洛浦!”老鴇聲音如同寒冬臘月,陰狠的目光盯著對面的白衣公子。這不尋常,終於讓青容也閉了嘴。
結衣著急地捏他的手心,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洛浦好像受對面老鴇的牽制……雖不曉得是什麼,但先保證生命更重要啊!就算洛 浦不願意承這份責任,先騙騙老鴇也好嘛!
她這時壓根忘了,洛浦若死了,對自己百利無一害。
洛浦被她掐手心掐的“嘶”一聲咧嘴角,警告地瞥她一眼,才對老鴇笑笑,“我只是要準備一下,今日不方便。改天吧。”
老鴇懷疑地看他,皮笑肉不笑,從袖中扔過去一個瓶子。
洛浦一把接過,倒出一顆藥片吞下,臉色才好了起來。聽到老鴇慢悠悠地說,“洛公子你心知肚明,必須聽我的話,否則……”呵 呵笑,卻不說了。
洛浦也笑,淡聲,“洛衍知道你這樣利用他的手段,也饒不了你。”
結衣和青容一起迷茫——這中間,到底是牽扯了多少事啊?!
☆、非人
屠絕鬼氣,甦醒人魂。
人世這樣絢麗多情,鬼界又那樣寂寞無望。在天命攸歸中,若是一曲往生咒,可以跨越生死直達人間,該是多少孤魂野鬼的期許。
若是她為鬼時,倘若有人、哪怕有那麼一個人,願意念“往生咒”為她超脫,為她洗去一身汙點——她也不會落到這個境界。
但能念起“往生咒”超度魂魄至人間的,必是修為高強之人。且即便是這許許幾人,即便有天大的本事與閻王搶人,也要耗去不少 靈力。
而洛浦……居然答應了那個老鴇,且以生命起誓。
結衣撐傘斜立,一樹合歡花在身後簌簌飄香,雪白的花瓣落了她一身。白與紅交相輝映,白的純粹清澄,紅的火熱絢爛,讓人一望 定睛。
她望著洛浦的房舍,低眼不語。這三天中,她望眼欲穿,也沒有看到他出門。等來的,卻是另有其人。
蘇韻在她身後,也不知看了她許久,才澀澀開口,“二叔看不到的地方,你看著他發呆;洛浦不在的地方,你也是失魂落魄。結衣 ,你未免太多情了些。”
結衣雖然身形纖細柔軟,眉眼間的神情卻是堅毅果敢。她本就是心中空然,如此聽蘇韻說話,只會心煩意亂。不耐道,“那便麻煩 你捨棄了我這多情女子,尋一個專情人。你二人如何如何,我也只會從心底真切地祝福。”
蘇韻鬆弛的眉眼皺起,聲調發急,“我不是那個意思——”
結衣好不耐煩,身子一擰往前走半步,回頭瞥他一眼。即使她本無意,那眉波中的風情早已深入骨髓,“蘇公子,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