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原來金陵也不比京城差嘛!這樣好玩!”
蘇慕清嘴角還是掛著禮貌的笑,卻漸漸開始僵硬了。
結衣放下筷子,手搭在唇邊半掩,輕笑,“男人的眼光不可靠哦……你姐夫喜歡的,卻未必是你喜歡的,對不對?夏姑娘肯定一邊 唾棄著,一邊感動著。”
“……你!”夏之湄大怒,砰地在桌上重重一拍,跳起便抽出自己的銀色長鞭。
“二叔、二叔!”蘇韻趕緊暗示,但蘇慕清撐著下巴研究碗中的飯粒,根本像聽不見般。他實在無法,想著自己該怎麼打圓場—— 天曉得,夏之湄這個脾氣,除了蘇慕清,還真沒幾個人消受得起。
結衣才不會怕她,笑得更為挑釁,“來啊,打傷我吧。我害怕得很呢。”
這個囂張的討厭女人!
夏之湄眼睛一轉,突然就收了長鞭入腰。手臂長長伸出,翹起的食指指著結衣,彎唇笑得快活,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般,“哈, 我知道,你是嫉妒吧?!沒有男人肯買東西給你,你看你這一身紅衣,多久沒換啦?總像要嫁人似的……其實是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娶你 吧?!真是太可憐了!”
“夏之湄!”結衣刷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扔,站起就要到夏之湄的面前。手邊暗紅色光芒開始閃爍,眉心血砂鮮豔,下一瞬就要滴血 般。
沭陽捧著碗筷,在一邊咳嗽一聲。
她身影僵住,紅衣渺然。眼中戾氣不得不收起,看著對面張揚青春的女子,卻不能上去殺了她!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靜默,沒人開口。似乎落了一把鎖,壓得人心沉重。
在這樣的氛圍下,有道輕柔低醇的聲音飄進來,誘人犯罪,“我家結衣,自然有我為她買衣裳買首飾,不勞夏姑娘掛心。”
結衣抬頭,看到黑暗中,步出悠然的白衣。
眉如蓮花流,眼中的悠然蒼茫,在看到她的一瞬間,轉為滿滿笑意。
洛浦!
☆、前世
有這樣一種人,獨然而立,無人無事能落入他的眼中。但即便他漫不經心,也能帶給同伴安全感。
後來結衣回憶起洛浦,便總是想起那夜的蒼茫,他寥寥的背影。她跟著他出了屋子,站在凝霜的夜裡,靜靜地看著他凌風落拓的衣 影,落落融入黑暗中。
她看著他的身影,安和寧靜中,又有深沉的寂冷。她有種錯覺,似要一直看著他的影子,直到他消失。這錯覺,讓她胸口揪痛,喘 不過氣。
可是怎麼可能呢?
洛浦本事那樣厲害,沒有鬼怪可以逃過他的眼底。他心態豁達,不與任何東西結仇。他會活的好好的,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 物,玩最好的遊戲。日後當世人老去,他的修為卻只會更高。
死去的蘇長河是一個無能的人,也是她種下的禍端……好在,洛浦不是蘇長河。
即便結衣不存在這個世間了,洛浦也會活的好好的,一定。
洛浦長髮和黑夜溶為一色,他回頭微笑,陡然見到結衣面上落下的淚,怔住。雪白素面在燈火如晝下,從眼中滾下淚珠,一顆顆晶 瑩如珍珠,掛在面龐上。
他瞳眸深縮,將她望了兩刻,擺手柔聲,“哭什麼?”
她……哭了?!
結衣吃驚,伸手果然摸到一臉淚。她發呆望著指尖的清淚漣漣,可連自己也說不清心中的惶然是哪般。
洛浦卻一嘆,低道,“縱是夏之湄說你兩句,也不至於哭得這樣兇。”
“我不是為她哭。”
“那是為我哭?”見結衣默然,洛浦摸著下巴,鳳眼流轉若飛,動情道,“你也忒厚道,我還沒有死,你先為我一大哭。”
“……”結衣移轉目光,看著夜色如流染的墨汁般,隨口玩笑,壓根不當會兒事,“你要死了麼?”
洛浦淡笑,嘴角淺抿,還是不經心的態度,“說不定呢。往生咒,送魂歸。豔鬼啊,你走吧。”他手抬起,一道金光拂過她的手腕 。
破落的符紙脫落掉地,周身赤金色繩索驀然脫去,收回那人衣袖中。紅衣立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洛浦看著她,似是微笑,又似是諷笑,伸手摸摸她的臉,低道,“我本想著、本想著……可現在,怕是來不及了。豔鬼,我不怕告 訴你,這三日來,我法力並沒有辦法凝聚,失敗了。”
“如果引魂不成功,被鬼界發現,死的是我。如果引魂成功了,靈力耗盡,我還是一死。如果不去引魂呢,我身上毒發,依然免不 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