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大腿上肌肉繃緊,手背上青筋迸發,眼底發紅,拼了命將紅馬的脖子、頭給分離出來。
容安愣了一下,不明白她在幹什麼。可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為剛剛被翼鬼嚇得噤若寒蟬的獸人,已經潮水一般地往紅馬的屍體湧去,各個都咧著嘴、淌著涎水,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走!”女人從容安身邊路過的時候,一把拽住愣在原地的容安,她手上還有淋漓的鮮血,仔細一看不光是死馬的,其實還有她自己的。因為女人的右手上有一條又長又深的血痂,就是被帶來時刺傷的。剛剛她用力過猛,傷口崩裂,混合著馬血,把她整個右臂都浸透了。
容安下意識地聽她的話,抱著左肩,和她一起往人流最少的地方走去。這裡的空間不大,四周都被泥土堵住,只有一個入口,就是翼鬼推開的那扇門。
兩人背靠著土牆坐下,女人撕下馬脖子上的皮,抱著就啃,並且催促道:
“你也吃。”
“不,我不餓……”
女人頭也沒抬,直接說:“翼鬼是不會給奴隸食物的。如果你不想那麼早吃這裡的屍體,現在就給我拼命往肚子裡塞。”
☆、14 詭異夢境
容安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只猶豫了一秒,就用手把馬脖子上的肉扣下來,然後拼命往嘴裡塞。那是一種很古怪的味道,生馬肉味道酸澀,嚼不動,咽也咽不下去。可容安懷著必死的決心,根本都不嚼,大塊大塊往下吞,被噎得直流眼淚。
容安可不是那種糖罐子里長大的小孩。他清楚地知道捱餓是什麼滋味,一開始不願意吃死馬身上的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這馬並不是單純的馬,他是獸人,出生的時候是半人類的形狀,不遇到危險,平時也是人類的模樣。
這獸人,和人有什麼區別?
容安這麼想著,突然‘哇’的就把嘴裡的肉吐了出來,他複雜地盯著地上的碎肉,一咬牙又要撿起來吃。
旁邊的女人一拍他的手,說:“不要吃了。”說完,全是血的右手拽著容安的手臂,把他往旁邊拉。
原來是其他獸人已經分食了那匹死馬,現在正殺氣騰騰地往這邊趕。兩人在最後一秒有驚無險地逃離出來,換了一片土牆,氣喘吁吁地看著那些搶紅了眼的獸人,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容安左肩很痛,剛才吃得太猛,碰到傷口也沒注意,現在疼得他齜牙咧嘴,如果不是旁邊還有人,他肯定要躺在地上滾兩圈。
由於實在是太痛,容安不得不和女人說話來分散注意力。他用右手在地上漫不經心地畫圈,口中問道:
“……我是容安,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偏過頭有些古怪地看著容安,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她問得很像重有葉,讓容安心裡止不住的湧出好感。他勾了勾嘴角,說:“我只是想問問。”
“我是梅吟,部落邊境的看守者。看你這樣,應該也是王蛇部落的吧。”
容安頓了頓,將這個問題含糊過去,轉而問道:“你被抓來的時候為什麼裝死?一開始我以為你真的死了……其實你是故意被翼鬼抓住的吧。”
“胡說。”梅吟聲音冷冰冰的,把右手伸過去讓容安看。只見上面有一道穿透性的傷口,幾乎把女人的整隻右手廢掉,讓她現在都沒辦法伸直手,一直在哆嗦,“我要是能躲過肯定會躲。誰願意被抓到這裡。”
“說的也是,”容安訕訕的,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他想起那個和梅吟一起看守邊境的男人,一陣惋惜,道,“不過我們沒死,這已經很好了。那個男人……”
“死亡與被逮到這邊,其實都差不多。以及那個死的人,是我的哥哥。”
容安一哽,連忙道:“抱歉。”
“你到什麼歉。”
“呃……”容安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抬頭看了看女人的眼睛,發現她一直保持平靜,沒有一點悲傷的表情。蛇類都是這樣的啊,即使死的是自己的親哥哥,也不會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容安低頭抱住腿,覺得有些孤單,“我本來要去雷霆,結果迷路了。我很趕時間,但是現在被抓到這裡,也就不指望什麼了……”
梅吟問:“你去雷霆幹什麼?”
又是容安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尷尬地笑笑,繼續轉移話題:“那個翼鬼去哪裡了?”
他轉移話題的能力不強,甚至十分生澀。但是梅吟沒在意,她本來在舔右手的傷口,一聽這話,竟然停了下來,耐心地回答容安的問題:“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應該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