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後來,後來……
頭開始疼起來。
之後的幾天,我幾乎用了所有可以想到的方法,希望找到那個道士,想要問他這魚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最終都是徒勞。一個幫我查這事的同仁說,四川這一帶道教和佛教的文化都盛行,如果是記名登記過的道士還可能找到,如果不是的話,就是屬於志願者之類,根本找不著,而且這件事死了那麼些人,鬧得頗大,現在屬於敏感時期,要找到這個人,情況非常不樂觀。
除此之外,就是因為事情的敏感性,所以我想要聯絡當時的考古單位和文化局相關部門詢問這事,都一次次地無功而返。
而肖承卿還沒有醒來。
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我開始找一切可能找到的資料,來查諸葛果、趙統這兩個人,可無論我從哪裡找,找到的答案都是一個正史未載,而另一個記錄不祥。我還去找姜維、劉禪、諸葛亮甚至諸葛喬的資料,可是從來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明可以顯示,曾經有過諸葛果這麼個人。
可我要如何解釋手裡的魚型玉佩?難道僅是那個道士的饋贈?或者……或者是在我記憶缺損的那段時間裡面,我自己買的?
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想象,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我醒來後第七天,我和父母到達成都雙流機場,準備搭班機回去。
肖承卿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醫生委婉地說,一般這樣的病人,很難再醒過來。有些人就是會這樣,看上去傷得不怎麼重,看上去可以醒,但因為可能有其他損傷的影響,再也醒不過來。
我在候機大廳裡,看著外面的天空,澄澈如洗,清悠明淨。
他一個人在醫院,在冷冰冰的病房裡,身邊沒有人陪伴,只有他一人而已。
“如果我們下輩子再遇到,我不要你輸,還是我來輸,我要你一直一直都欠著你,這樣我就能生生世世都追著你。”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離開。
我站了起來,把登機牌扔到垃圾桶裡。
“敏敏!你幹什麼?”我爸媽緊張地叫起來。
“爸媽,我忘了還有事,你們先回去,我過幾天再回來。”
“什麼事,那麼重要?”
“對,很重要很重要,我有東西丟了,我一定要找回來。”我轉身離開,走向大廳外蔚藍的天空下。
我的心丟了,怎麼可以不找回來。
我的心會丟在哪裡,落地生根,發芽開花?
“阿承,我來了。你快點醒來吧。”我坐在他的病床旁,撫著他蒼白的臉龐。這一次,由我來守著你,等著你醒來。
可是,若是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那他即使醒了,又如何呢?
第三天。
他的眉間出現一絲皺褶,眼珠開始晃動起來,似乎是和自己掙扎一般。我緊張起來,想要開口叫他卻不知道該稱呼他什麼,正在我猶豫之際,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是誰?”他迷離地望著我,那眼神中,我完全找不到半點昔日印象,無論情深款款還是星河寂寂,分毫不見。
“我……”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若不認識我呢,若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呢?若是……早忘了我呢?我突然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所期待的、所守候的只是一場幻境。“我……我去叫醫生。”我逃也似的轉身出了病房門。
他檢查的時候,我在病房門外等候,看著他還一臉朦朦朧朧,似是未醒的樣子,看著他蒼白無血,消瘦不堪的臉頰,心裡莫名地難受。
醫生離開之後,我回到病房裡,他疑惑地看著我,問:“請問您是……”語氣之客氣,讓我覺得難以啟口。
我深吸了一口氣,狠下心來,“葛異敏,我叫葛異敏。”我說。
那一瞬間,我看到他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臉上的迷霧一掃而空,他雙唇輕顫,眼中閃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仿若突聞天雷的驚詫,又仿若失而復得的喜悅,他聲音顫抖著問:“敏敏?”
敏敏,他叫我敏敏。
眼淚不可遏制地湧出來,我捂著自己的嘴,不住地點頭,“是我,是我。阿承,我來了,我來了,不再走了。”
他手上還吊著針,卻不管不顧地捧起我的頭,看了又看,喃喃道,“真的是你,敏敏,真的是你。”他眼中隱有淚光,摩挲著我的鬢角,把我的頭輕按在胸前,撫著我的頭髮,一如往昔。
我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平穩而有力,一下一下……
執子之手,何管他,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