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他,然後就看著他滿臉的莫名其妙,我心想我自己也覺得很莫名其妙。
“是不是趙統兄有什麼軍務,你擔心他的安慰?”他猜測道。
“應該不是吧……”我心想要是那麼簡單我就不這麼焦慮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行軍打仗,而且他也只是去追張苞將軍和魏將郭淮而已。”
“那應該無甚危險。”姜維安慰我道,“我回軍路上聽說,郭淮全軍潰退,他自己甚至棄馬步行逃竄。”
“棄馬步行……”突然之間,一道閃電貫穿腦海,我突然之間意識到我究竟為何會這麼焦慮了。
我之前完全找錯了方向,我不應該想史書,而應該想《三國演義》!
雖然在正史當中沒有記載張苞是怎麼死的,只說是病故,但《三國演義》當中說到魏軍郭淮、孫禮敗退之際被逼得棄馬步行,張苞騎馬追趕,但由於山路險陡,不適合騎馬,張苞因此而墜崖,後來重傷不治,一命歸天。
我瞬間就感覺手腳冰冷,立刻問一邊站著的小校,趙統是不是騎馬追出去的,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我覺得似乎血液都凝固起來。姜維見我神色驟變,問我怎麼回事。我來不及解釋,只說了句“大事不好”,便隨手牽了一匹馬,往營外飛馳而去。
剛到營地出口,就看見遠處跑來兩匹馬,其中一匹非常眼熟,另一匹則有些跛腳,似乎有隻馬蹄傷到了。
這兩匹馬是流韁的馬,自己跑回了營地。他們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稍近一點,我立刻認出,眼熟的那匹,是趙統的。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五雷轟頂,人差點一下子從自己的馬上栽下來。我收住韁繩,幾乎用爬的才從馬背上爬下,站到地上只覺得雙腿都是軟的。
姜維追在我後面出來,看到我那個樣子,立刻收韁下馬,跑過來扶住我。
“靈兮,”他架住我,語氣中也帶上一份焦急,“到底怎麼了。”
我幾乎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指著那匹朝我跑過來的馬說:“馬……馬,趙統的……”
他轉頭看了看,眉頭就皺了起來,“還有一匹受傷的,好像是張苞將軍的。”
我腦中已是混亂異常,唯一清醒的念頭就是要去找趙統。雖然說《三國演義》裡面有不少杜撰的成分,但都說這書是七分真三分虛,萬一這一段就是真的,張苞騎馬去追,會遭不測,那趙統也騎著馬追趕,會不會也一起……
我不敢再往下想,吸了口氣,硬撐起自己,朝趙統的馬走過去。
那馬認識我,跑到我面前就拿頭來拱,馬有靈性,我想這馬這樣一定是要告訴我什麼,我翻身上馬,拍了拍馬脖子,那馬就掉過頭來,往營外山莽之間的方向跑去。
我聽到身後有人追過來,知道那一定是姜維。但我不敢停下,也不想停下。我怕就差那麼一點點的時間,就會天人永隔。
就是這不遠的一段路,我腦中就亂哄哄地想了很多。上一次他遇險之時,我還能安慰自己說,他以後要繼承趙雲的爵位,所以趙雲未亡,他也會挺過來,可是如今,他已經繼承了爵位,難道說,難道說,這就是他的終點麼。
我想要是他死了,我該怎麼辦,就算現階段我還可以留在我爹身邊,但當我爹病故之後呢,我應該就和相府千金一樣,結婚生子,還是應該……
我什麼念頭都不敢深想,控韁的手因為握繩太緊,僅僅一會兒就被磨出血泡,可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疼,心裡想要飛到馬匹流韁的那個地方,可卻又害怕,怕到了那裡會看到自己無法接受的景象。
馬最終在一處山崖地帶停了下來,那地方一面是高立陡峭的山壁,另一面是滿布碎石雜草的斜坡,兩處僅有一條很狹窄的山路連線,雖然斜坡不至於直上直下,但要是滾落下去,也絕對是不死即殘。
我強鼓起勇氣,告訴自己我要振作,萬一有什麼事,我一定要能夠去救援。我翻身下馬,走到那碎石斜坡邊,發現其中一處很明顯地凹進去一條,顯然是這一處的碎石在不久之前剛被蹭得都滾落了下去。
“趙統——趙統——”我大叫了兩聲,剛叫完就猛烈地咳嗽起來。自從我上次中毒之後,就一直不能太大聲,偶爾能以中等音量唱首歌已經是我的極限,叫這麼大聲還是第一次試,果然不行。
我咳嗽咳得身體都弓了起來,突然被人往後一拉,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你不看看自己站在哪裡?!”姜維少見地對我橫眉豎眼,“我再晚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