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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裂開一條條妖異的紋路,彷彿層層疊疊的蚰蜒在蠕動,他全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正在這時,聽見了林鳳衝的詢問:“天瑛,你還是沒看出名堂嗎?”

說來說去怎麼又回到起點了?

楚天瑛困惑極了。

“告訴你,這個空屋子因為長期沒有人進入,所以地面覆蓋了一層這樣的土皮兒。”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似乎是在害怕什麼……楚天瑛驚訝地看著林鳳衝,就算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吧,但是迄今為止,並沒有什麼特別恐怖的地方啊,何以讓這位辦案經驗豐富的刑偵處副處長緊張至此呢?

難道是我這昏沉沉的頭腦,真的沒有意識到什麼重要的資訊嗎?

“哦。”他應了一聲。

林鳳衝看出他是在掩飾自己的渾渾噩噩,於是強調了一句:“整個地面,包括電風扇、墩布、海綿墊子、紙盒板,以及趙大屍體的下面,全都是這種土皮兒!”

“哦。”

林鳳衝一下子急了,他沿著原路大步走到門口,猛地轉過身,攤開雙手,對著呆若木雞的楚天瑛說:“天瑛,我是說,當反鎖的房門被破開的時候,這個屋子的整個地面,全都佈滿了土皮兒——沒有任何人踩過的土皮兒——包括我們剛才走過的地方!”

……

什麼?

楚天瑛彷彿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瞪圓了雙眼,他望著從門口到腳下的這片地面。

林鳳衝開啟手電筒,照亮了他目光所及的地方。

可以清楚地看見:在一條寬不到一米的、已經被踩成黃土的窄道兩邊,是一片翻卷的土皮兒。

“你是說,當房門被破開時,連這條窄道兒上的土皮兒也沒有被踩過?這怎麼可能?”楚天瑛嘶啞的聲音簡直氣急敗壞,“那麼,兇手——就算沒有兇手,趙大是自殺——那麼,他是怎麼走到這個房間的中間來的?”

房間裡一片死寂。

很久,林鳳衝才搖了搖頭,低聲說:“不知道,這正是整個案子最離奇的地方。破開門的馬海偉和翟朗剛剛走進來兩三步,聽腳下聲音‘咔嚓咔嚓’的不對勁,就用手機照亮了地面,一看這滿地完好無損的土皮兒,目瞪口呆。老馬到底當過警察,有經驗,趕緊用手機拍照和攝像,然後才上前查驗趙大的死亡情況,並且特別注意儘量減少踩踏的範圍,只走從門口通向屍體最短距離的直線。可巧的是,田穎也幾乎是前後腳地趕到了,也目睹了這一幕,也用手機拍照留證,我已經讓技術部門鑑定過他們拍攝的影象證據了,絕對真實可靠。”

楚天瑛“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用腳在旁邊的土皮兒上跺了兩腳,每腳下去立刻一攤齏粉:“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就是個剛學走路的娃娃踩上去,也會踩碎土皮兒,成人怎麼可能走到這麼寬敞的大房子中間,而土皮兒卻完好無損呢,就是練過輕功也不能這麼高明啊——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在殺死趙大後,滿屋子撒的土皮兒呢?”

林鳳衝搖了搖頭說:“我雖然沒有勘察全部房間,但是門旁邊的電扇、趙大的屍體都掀起看了看,下面都有壓碎的土皮兒,那些沒有壓碎的土皮兒,雖然各自翻卷,但也有一定程度的連線,不可能是後來撒上去的。隔壁的屋子我也進去看過了,都是一地這樣的土皮兒。”

持續升溫的身體,炙烤得頭顱隱隱作痛,楚天瑛顯得異常煩躁:“又是密室,又是不可能犯罪,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除非——”

他猛地抬起頭,看到了林鳳衝同樣“除非”的目光——

除非……

除非這是鬼魂的報復。

兩個人,一個站在屍體旁邊,一個站在門口,之間卻隔著現實手段不可能逾越的虛空,對視的瞳仁裡看到的不是對方,而是那隻鑲嵌著一顆牙齒的烏盆。

“這……這不就是那個楊館長講的漁陽縣版本的《烏盆記》故事嗎?”林鳳衝說,“這屋子曾經就是窯廠的一部分,地上這土皮兒多麼像瓦片,就連那故事中被冤魂殺死的兇手,不是也叫趙大嗎?”

林鳳衝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手電筒的光芒像鬼火一樣在鉛灰色的牆壁上跳躍。

趙大躲進了燒製烏盆的盆兒窯,劉世昌的鬼魂跟進了窯洞,突然現身,趙大嚇得魂飛魄散,用一把尖刀插進自己的心口……烏盆在半空中化為無數碎片,灑落在趙大的屍身旁邊……

化為無數碎片……

滾燙的身體猶如被埋進雪堆一般寒冷,楚天瑛站在趙大的屍體邊,想象這門窗反鎖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