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窗發呆。聽見腳步聲她回頭看了一眼之後，就有無精打采的轉過身去，好像根本就不關心來的人是誰。

“你怎麼起來了！”傅邵謙走上前去。“快回去休息。”

“你不用管我。”她推開他的手。

“不要鬧了。”傅邵謙微微的蹙眉。“來，把藥吃了……”

“我說不要管我！”她吼著推開他的手，傅邵謙手裡的杯子就那麼掉在地上。

啪——

玻璃破碎的聲音使得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林菲頓了頓，然後彎腰去撿玻璃杯的碎片，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的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別撿了。”看著林菲的樣子，傅邵謙忍不住的心痛。

“對不起……”好像聽不見傅邵謙的聲音，林菲自顧自的呢喃著，尖銳的杯子碎片刺破她的手指。

“我說別撿了！”傅邵謙大吼，林菲則嚇得哆嗦了一下。

看著她瑟瑟的發抖的身體，傅邵謙心中懊悔。

“別撿了。”他蹲下去扶起她，林菲則順勢靠到他的懷裡。

她身體的每一次顫抖，都帶著刺的他全身都痛。傅邵謙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可林菲卻久久都抱著她不願意放手。

“別碰，不會有事的！”

林菲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可是從醫生的態度來看，這並不容樂觀。

“紹謙，我不想死……”她抽噎著，緊緊地抓著他。

“不會的！”傅邵謙緊緊地擁著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話，說來有些好笑。

死亡面前，任你是誰也無力改變……

可是還是忍不住這樣說，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別自己嚇自己，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他緩聲安慰。

他無法接受，一個這樣年輕、美好的生命就這麼消失。

林菲靠在傅邵謙的懷裡，淚水大滴大滴的往外滾。

她貪戀他的溫度和味道，貪戀他的關心，想要永永遠遠的和他在一起，為此……她將不惜一切。

午後。

醫生辦公室。

“她的情況怎麼樣？”

“傅先生……”醫生有些為難，但還是開口道。“林小姐的情況並非不容樂觀，這個腫瘤的部位很特殊，已經是晚期了……”

“你說什麼？”傅邵謙騰地起身。

“林小姐的情況已經不適合手術了，而且……我覺得，她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狀況。”醫生道。

“早就知道……”

“她這樣的情況看樣子已經有很長之間了。”

“……”傅邵謙的耳朵嗡嗡作響。“那，還有別的方法嗎？”

“傅先生，恕我直言，林小姐恐怕沒多久了！”

轟——

像是一顆雷在頭頂炸開。

“她有什麼心願，儘量的滿足她吧……”醫生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輕。

有什麼心願儘量滿足她……

這，算是宣判死刑了，是嗎！

“傅先生……”

“我知道了！”傅邵謙有些失神地呢喃。“這事，別讓鬱小姐知道！”

嗯？

醫生一臉的不明白，這個和鬱小姐有什麼關係，可是在傅邵謙冷漠的目光中，他不敢多問。

傅邵謙的心裡亂哄哄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醫生辦公室，更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和林菲說起……

不對，醫生說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從她的反應看來，她不像是知道。

還是，她那麼激動不是因為知道自己病了，而是因為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嚴重。

是啊！

醫生說她的情況至少有兩年了，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可是……為什麼他安排在那邊的人一點訊息都沒告訴他。

傅邵謙回到病房的時候，林菲正抱著膝蓋在地上蜷成一團，像是一副沒有生命的木偶。

比起昨天的哭鬧，她好像已經知道一切，並且已經接受了……

可看見她這樣，他倒寧願他哭鬧。

“你知道？”他還是有些不願相信醫生的話。

可是再怎麼不願相信，不過是自欺欺人。腦袋裡長了那麼大一顆腫瘤，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無法想象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痛苦，更無法接受，一切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