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忍這一刻感覺到窒息,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融化了。
她被這個叫“成惜奈”的男人推入了無底地獄。
喬忍反問的語氣浸透著傷,成惜奈心裡湧上來另一種絕對陌生的情感,很不舒服,讓他很想收回剛才的話。但理智與現實拼命阻止著他——不要犯錯,不要置彼此於險地。
最後成惜奈繞過她,走到門邊時頓了一下說:“如果是為了我,我希望你早點離開GD,也儘量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他站在那裡,閉眼,喉結滾動,加了一句:“我不喜歡。”
喬忍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直到再也聽不到。
他回答了一個她甚至沒問的問題。
她感到劇痛,她全身都疼,連肺裡都疼。
他不喜歡。
程惜不喜歡喬忍了。
十七歲那年的所有,果然是夢,一場噩夢,五年後的今天才讓她疼得想死去。
那麼喬忍,這些年來,你是喜歡程惜的嗎?是喜歡,還是隻是離不開忘不掉?更甚至,只是他說的那些……愛慕?崇拜?迷戀?
這樣的自問在此刻顯得毫無意義,因為她全身的疼都在說著同一個答案。
喬忍站在燈光暈黃的畫廊裡,閉眼,無力繳械。
程惜,程惜,我喜歡你。
2
週日的早上,喬忍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用枕頭矇住自己的雙耳,迷糊間從桌上摸到自己的手機。
看見是母親的來電,她立刻坐起來,先清了清嗓音才接通:“喂,媽!早上好啊!”
喬母聽著她的精氣神兒十足,滿意地撇了撇嘴,問:“你說要回廣州,回到哪兒去啦?”
“啊?哈哈……這個……”喬忍訕笑,就知道逃不掉老人家的追問,乾脆認真起來,“媽,我跟你說個事,唔,我現在是公司的正式員工了,所以我決定在上海這邊工作下去。”
“哦,現在又決定要在上海啦?”喬母其實早就猜到了她的主意,也沒真的想要拘著年輕人,只是跟她撒撒嬌而已。然而下一刻就反被某人撒嬌了。
“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喬忍仰面躺回床上,放軟了聲音,拖長了音調。
喬母受不了這死小孩,趕緊轉移了話題問道:“那公司什麼時候有假啊?有假就回來,上海到廣州也不遠。”
喬忍知道這話就意味著電話快要結束了,趕緊答道:“好,說不定我哪個週末就滾回去了呢,到時你可別煩我啊。”
“上海天氣比廣州冷,出門要多穿幾件衣服;早餐…………”
喬忍聽見母親開始了每通電話的必講板塊,也耐心開始自己的必講板塊,“媽,你跳廣場舞的時候也別太拼了,你拼不過那些大媽的,也別成天聽那些神曲兒,還有…………”
“……你個死小孩!不說了不說了,我掛了啊!”
喬忍笑倒在床上,此類戰役每次都是自己完勝,母親那點戰鬥力早就被她瓦解了。
笑著笑著卻又覺得愧疚,她跟母親失去的幾乎一樣多,可她後來被解救了,而母親呢?
母親從沒流露過脆弱,是真的完全走出來了嗎?還是藏在更深處,只是沒讓她看見?
喬忍想,自己可真自私。這些年她為了尋找解救自己的人,一直在逃,從沒考慮過母親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寂寞。
直到現在,她依然把母親放在第二位。
3
這世上,從來沒有誰擁有所謂的自愈能力,受過傷之後傷疤就在那裡,無人幫助的情況下也一直不會好起來。
而那些能帶著傷繼續嘗試的人,也不是因為內心強大,而是因為真的很想要,想要到不怕多受一次傷的程度。
週一早上,喬忍拿著摩卡站在B棟前時,先提前把最壞的情況在腦海裡預演了一遍,確定自己能夠受住,便繼續等著成惜奈。
包包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手忙腳亂翻出來,一看是Mary,應該是工作上有什麼急事,便立刻接了。
“鮫鮫!你現在聽好我說的話!”辦公室裡的Mary雙手快速整理著圖集,電話夾在肩膀與頭部之間急忙說著,“總監大概三十分鐘後就到了,他要Dior去年秋冬系列的前十套,記住是去年他們秀場順序的前十套!你快去他們店裡取過來,快!”
“十套Dior的秋——?喂?Mary?喂?”
喬忍盯著手機看了幾秒,立刻把摩卡留在前臺,讓她們幫忙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