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說了,您以後千萬別去那種地方了吧。”滔滔不言語,換上衣服,心裡暗暗發愁。
一時用完膳在紫宸殿前聚齊了,滔滔左右張望並不見十三和老七,只得滿腹心事上了車輦,隨著隊伍浩浩蕩蕩出發了,心裡想著昨日看到十三和瑜柔那般親密,又想到不知此刻十三和老七如何,覺得頭越發疼起來,命知畫侍墨一左一右揉著。
十三騎在馬上,看著滷薄隊伍一色一色過去,然後是皇上的大輦、皇后的厭翟車,各宮妃嬪的白藤輦一輛輛從眼前經過,跟著是公主車輦和滔滔車輦。十三看真切了打馬跟上滔滔的車輦,出神地盯著她車身裝飾的華美翟羽,明黃車簾,目光灼灼,好似要將車身燒出一個洞來。
十三正定定盯著,忽見車簾一掀,滔滔一張俏臉探出來,大眼睛骨碌碌左顧右盼。滔滔一探頭出來,便看見十三策馬在車旁跟著,不由想起來昨晚之事,面上先是驚喜,繼而浮上一層尷尬之色,片刻怯生生喚道,“十三哥”,便不再言語,也不敢與十三對視,悄悄垂了眼看著十三馬蹄。
十三見滔滔探出頭來,叫了自己一聲,臉上羞羞怯怯,想來已經知曉昨晚之事。昨日十三剛從皇后那裡出來,便被瑜柔央了去教她挽弓射箭。十三沒法子,只得認認真真教著,不成想忽聽一聲脆響,回頭見有個熟悉的人影跑開,當時離得遠也看不真切是誰。
十三心裡存了疑,待與瑜柔分開後,便繞到雪浪亭,赫然見地上躺著自己送滔滔的琴,暗紅色琴頭已摔了個稀碎,一片一片星星點點濺的滿地都是,猛然望過去,似乾涸的鮮血一般猙獰。
十三當時心裡便咯噔一下,想來方才跑開的八成是滔滔,定然是見到自己跟瑜柔在一處誤會了,便大大不安起來,喝了幾杯酒睡不著,滿腹心事在坤寧殿外來來回回走著。
不成想迎頭撞見老七滿身酒氣抱著人事不省的滔滔,頓時感覺怒火止不住往上竄,頭皮也炸了,腦海中閃過一萬個念頭,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衝過去,揮拳打在老七臉上。要不是下人拼死拉著,他也不知道會鬧到怎麼個不可收拾的下場。
滔滔心下忐忑,撩著車簾的手腕已是微微有些發酸,卻仍未聽見十三答言,抬眼見他面無表情盯著自己,似乎在出神,不由銀牙緊咬,哼一聲放下簾子,雙手絞著絹子,惱羞成怒嘀咕道,“做什麼又擺一副冰山臉出來?人家不過出宮玩一下而已,倒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只許你跟這個牽手,與那個拉弓的。你不理我,我還不要理你呢!”
滔滔自顧自發著無名火,一旁侍墨和知畫見了,一聲不敢吭。滔滔忽然有些洩氣,自己這是跟誰置氣呢?他愛跟誰在一處便跟誰在一處吧。
十三方才見滔滔掀開車簾,不由又想起昨晚之事來,胸中憋悶,便直勾勾盯著她未答言。十三見滔滔哼一聲將車簾放下,必是發了小性子,想著要晾她一下,又想此事多半因自己而起,想了想,便用馬鞭輕輕撩開她車輦的簾子,滔滔見了把他馬鞭向外一推,又將簾子放下來。十三一怔,又撩開,滔滔又將簾子放下來,如此反覆幾次,十三搖搖頭,苦笑一下。
十三心道滔滔這脾氣越來越倔,偏偏拿她一點辦法沒有,看樣子末了還是得給她賠了不是才罷。十三想著眼下也不是講究兒女私情的時候,便打馬走開,前後張羅侍衛看仔細。
滔滔聽見十三馬蹄聲遠去,恨恨地撅著嘴生悶氣。侍墨見狀,想笑又不敢笑,估量著二人過不多久便也能和好了,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來,終於明白金明池那夜,石得一為何要攔著,不讓自己隨她二人上船了。
這次大隊車馬隨行,拖拖拉拉用了小半日才到,皇上吩咐各人先散了安置好,歇息一天養養神,明晚在蕊珠殿家宴。眾人便按皇后安排,在各自宮裡用完午膳休息著。
用過晚膳,十一正在成平殿窗下擁卷閒讀,見十三進來,起身笑道,“這幾日可辛苦你了。難得有人幫襯,我就只管讀書喝茶,躲個懶吧。”
十三明白他這幾日是想讓自己多歷練,心下對他十分感激,便笑道,“十一哥這樣說,我便不走了,拿你的好酒好茶出來招待我吧。”
十一起身向窗外看一眼,說道“今晚月色倒好,我這新得了幾壇仙醪,咱們舉杯邀明月,定別有一番風味。”十三也跟著看一眼,見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上,月光如水銀般傾瀉下來,越發顯得草木蔥蘢,四下寂靜,便笑道,“十一哥好雅興。”
早有人在院子裡擺好酒菜,二人便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閒話。十三飲盡一杯,看著十一說道,“前幾日我去請娘娘示下,別的倒還罷了,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