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安侯府在朝中的勢力如何。
楚王車馬,團龍翔鳳,金漆調式,氣象威儀,車簷之下,金玲輕輕搖晃,鈴聲琮琮。前方拍成列的馬車見狀,紛紛駕車恭敬避讓,車伕見狀,立刻打馬上前,卻不想,突然一輛華貴寬大馬車從斜方插入進來,險險地擦著楚王的馬車抄到了前方去。
楚王駕馬的車伕匆忙避讓,措手不及使馬車微微一歪,停在侯府門口的眾人看得心驚肉跳,木梓衿見狀,也是捏了一把汗!
好在車伕技術嫻熟,馬車只是歪了一歪,又正常平穩地向前行駛。此時,那前方的馬車車簾突然掀起來,從車窗裡探出一個腦袋,赫然是賢王寧浚!
他偏頭嬉笑著往後看了看楚王的馬車,扯著聲音大聲笑道:“原來是五哥啊,剛才一時心急沒看見,得罪得罪!”他頓了頓,見身後的馬車裡沒有動靜,冷哼一聲,“既然我都走在前面了,如今想讓也不方便了,五哥,我就先行一步了!”說然悻悻地放下車簾,又鑽回了馬車之中。
木梓衿低垂著頭,隱身在儀仗隊之中,聽見寧浚的充滿不恭和挑釁的聲音,抿嘴搖頭。這個八王寧浚,其實是真性情,雖然做事孩子氣了些,但是他如今和寧無憂生氣,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寧浚得知木梓衿可能已經去世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悶悶不樂地呆在自己的府中,除了上朝,平日裡誰也不見,更是再也沒去過楚王府一次。在外見到楚王寧無憂,如何面對也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就避開寧無憂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如今天這樣,故意給寧無憂難看。
木梓衿微微抬眸朝著楚王馬車之中看去,透過被風輕輕吹起的車簾,她瞥到寧無憂靜靜地坐在車內,神色閒適,神態慵懶愜意,手中一本薄薄書本,看得似乎很認真,根本就沒有被車外的事和人打攪。
她輕輕嘆氣,剛一轉頭,又似乎發覺寧無憂剛才飛快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冷淡如刀,深刻刺骨,激得木梓衿心頭一個激靈。等她想確認看清楚時,車簾已經嚴嚴實實地放下,什麼都看不見了。
車子停在侯府門口時,守在門外迎接賓客的顧家兄弟顧名城與顧明朗立刻將其他的人交給府內的管家,兩人親自上前迎接楚王。
木梓衿將凳子放在馬車之下,掀開帷簾,垂首將手伸進馬車之中,下一刻,感覺手心微微一沉,楚王寧無憂已經扶著她的手起身,慢慢地走出馬車,踩著凳子下了地。
“楚王光臨,有失遠迎,快請進!”顧明朗熱情含笑著大步走來,滿臉笑意,喜氣洋洋。
寧無憂立刻讓人將禮物交給平安侯府的人,說了幾句客氣吉祥的話,說得很是客套,可依舊讓顧名城笑逐顏開。
顧名城身後,身姿挺拔矗立如山的人,便是剛從西北迴來的顧明朗。此人面相雖然與顧名城有幾分相似,但是畢竟是武將。在西北邊關征戰多年,黃沙狂風裡刀光劍影拼殺過來的人,練得一身鋼鐵之氣,錚錚魁梧,只是往那兒一站,便讓人感受到起身上的煞氣與肅然。
“顧兄,多年不見,在邊關可好?”寧無憂淡淡含笑著對顧明朗說道。
顧明朗微微上前一步,也是客套:“一切都好,不知楚王在蘇州這幾年可好?”
“也好。”寧無憂回答得沒什麼不對,可也讓人捉摸不出什麼滋味來。
幾人還想寒暄幾句,卻不料遠遠地一道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就只看到楚王,難道沒看到我也在這兒等候多時了嗎?”
說話的人正是寧浚,他一身錦衣光澤耀眼,繁複精美的圖紋繡了滿身,腰間玉帶之上,掛著玉佩,鑲著珠寶,腰間垂掛香囊玉器,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頭上金冠束髮,金冠之上,一顆碩大的珍珠在日光下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他這樣的打扮,就是往人堆裡一紮,也會讓人瞬間就看見的!
木梓衿彷彿看見一隻碩大臭美的花孔雀展開了尾巴向她撲過來!她微微垂首,不忍直視。
“賢王殿下,失禮失禮!”顧名城立刻拱手相迎,很是客氣討好地誇讚了寧浚幾句,寧浚冷哼一聲,微微瞥了寧無憂一眼,說道:“明明是我先到的,你們卻只看到楚王,難道我在你們眼裡什麼都不是嗎?”
“哪裡哪裡?”顧名城臉上堆著笑,一邊不敢得罪楚王寧無憂,一邊又不敢得罪這混世小魔王寧浚,“兩位王爺都是貴客,剛才是下官眼拙,下官待會兒定自罰三杯,親自給兩位王爺賠罪!”
寧浚目不斜視,也不去看寧無憂,只是對顧名城說道:“自罰三杯就想謝罪,你當本王這麼好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