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詫異,見他身著常服,一身平常士子打扮,玉冠束髮,月白錦袍華美卻不炫耀,銀線勾勒暗紋隱隱泛澤,容止風流雅緻。
她也回房換了一件普通的衣服,裝作是他的侍女,主僕二人回到善水堂,已聽到堂內有人說話聲。
那聲音木梓衿已經很是熟悉,便是端王寧濤與賢王寧浚。還未進入,兩人就迎了出來,大約是約好了一般,兩人都只穿了常服,不必顯露身份。
“五哥,可等到你了。”寧浚一身大紅錦衣,衣面繡錦繡蝶穿牡丹,豔麗又刺眼。讓人覺得眼花。
“五哥請客,倒是難得,”寧濤笑道,“不知今日是在哪家酒樓,我也好讓人先去準備一番。”
“準備幹什麼?”寧無憂說道,“讓人事先通知了,那就麻煩了,不如就這樣出去,反倒有趣一些。”他吩咐了人暗中跟著,不必貼身伺候,便帶著三人出了門。
幾人一路前行,大街之上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喧囂人聲沸反盈天,越往前走越是熱鬧。寧無憂與寧濤走在前頭,寧浚則伺機與木梓衿介紹京城的人情風貌。
“紅線,你看,那是糖畫,還有吹糖人兒,”寧浚拉著她走到一處攤販之前,那攤主立刻熱情熟絡地介紹自己攤子上的東西,攤販前,許多孩子睜大了眼睛巴巴兒地看著那攤主手中的糖稀變成精美巧趣的圖畫。龍飛鳳舞、嫦娥奔月、七仙女、猴子百年……
“來來,給我吹一個猴子拉稀!”寧浚興致勃勃地說道,順手扔了一錠銀子過去。
猴子拉稀……一聽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木梓衿看了看慢慢走遠的寧無憂和寧濤,只想快點追上去。
“好嘞!”攤主立即從盆中挖出一勺糖,呆稍稍冷卻之後,便捏出一個形狀來,看樣子是像猴子,然後又翻出一個孔,說道:“客官,你可以吹糖了。”
“紅線,快吹,快吹。”寧浚慫恿著木梓衿吹。
木梓衿鼓了一口氣,湊過去吹氣,果然那糖捏出來的猴子越吹越大,原本還看不出形狀的猴子,吹起來之後,就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了。
一旁的孩子看得瞪了大雙眼,一邊拍手叫好,一邊饞得咽口水。
“猴子拉稀猴子拉稀!”孩子們歡快地叫著。
“客觀,好了!”那攤主說了一聲,木梓衿立刻停止吹氣。她看著攤主又往糖猴子裡灌了一勺糖,封了口之後,將猴子遞給她,說道:“客官,在猴子屁股上咬一口,裡面的糖就掉出來了,跟猴子拉稀似的,您要不要試試?”
這麼重口味?
木梓衿心裡是拒絕的。
“猴子拉稀?”身後突然有人輕笑了一聲,這聲音熟悉,驚得木梓衿微微一僵,她連忙轉身,見寧無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一看他那戲謔的目光,就知道心懷不軌。
果然,她聽見他說道:“你去咬一口,我也想看猴子拉稀。”
一個個都這麼變態!她猶如被雷劈了一般。這麼風光霽月,這麼清貴如玉竹的楚王,竟然也有這麼重口味的時候。
“紅線,咬啊,等猴子裡的糖冷了,就拉不出來了。”寧浚興奮又期待的催促道。
木梓衿只好苦著臉,用手拉住猴子的尾巴,小心翼翼地去咬了一口。那猴子沒那個啥的,被她這麼一咬,就咬出來了。一口下去,裡面溫熱香甜的糖漏了出來,她立刻躲開。
“猴子拉稀了!猴子拉稀了!”街上圍觀的孩子見到這樣的稀奇,興奮得大叫。
木梓衿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躲起來。咬了猴子屁股,還有臉見人嗎?雖然她平時不拘小節,可她畢竟還是個女人好嗎?
“王爺,我們,我們趕緊走吧。”她舔了舔唇,吃掉唇上的糖,說道。
“嗯。”寧無憂笑道,“宜水鎮可沒這些東西吧?”
“宜水鎮那樣的小地方,能見到糖都不錯了,哪兒有這些稀奇玩意兒呢?”她說道。
“京城之中還更多稀奇玩意兒,你以後,可以經常來看看。”他說道。
“多謝王爺。”木梓衿漫不經心地道謝。她覺得自己還沒看到什麼稀奇玩意兒,倒是被別人當做稀奇玩意兒給看了。
寧無憂心情似乎不錯,竟對著她笑了。她心神盪漾,心中微微悸動,臉上微微一紅,連忙轉開臉去看別的地方。
正值正午,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寬闊街道幾乎水洩不通,幾人終於有些耐不住,連忙找了家酒樓進去坐下。
酒樓很是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