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
“先皇竟然留有聖旨?”
“或許是先皇遺詔……”
“先皇駕崩前,的確曾召太皇太妃侍疾,可是那時秘密留下遺詔?”
“遺詔是什麼內容?為何此時太皇太妃會來?”
一個個驚人的猜測在重臣之中滋生傳開,眾人紛紛膽戰心驚地看著皇帝,又看看寧無憂。甚至不知下一刻,這朝堂之上坐擁江山的人到底是誰。有人選擇明哲保身沉默不語,有人憤憤然為寧無憂不平——
“成宗皇帝在位之時,也曾屬意楚王殿下,可因當時先皇是皇后嫡長子,所以才……”
“先皇當初便並沒有以帝王之道教授當今皇上,其一是顧忌皇上身上謝家血統……其二,便是先皇其實是……”
皇帝已豁然起身,身形搖搖欲墜地站在上頭,絕望又無助。
謝瑾瑜微微眯眼,厲聲道:“禁軍,將太皇太妃請回後宮!”
聲音自嘈雜的議論聲之中傳出,清晰高揚,立刻有禁軍出殿阻攔,可已經來不及,太皇太妃雍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殿宇大門之前,眾人簇擁著,阻攔者禁軍的攔截,禁軍不敢擅自上前,又見太皇太妃手中捧著一方淺黃色絹帛,似是先皇聖旨,更加猶豫不前,只能將太皇太妃圍在其中,緩緩後退。
太皇太妃走到朝堂中央,依舊端端正正的捧著手中的絹帛,皇帝看到那張絹帛,微微後退。
寧浚立刻推開周圍的禁軍,扶著太皇太妃。
“本宮今日來,一為公開先皇遺詔,二,為揭發幾個罪惡滔天的秘密!”太皇太妃端立著,聲音清晰威嚴。她是成宗皇帝眾妃之中最年輕的一個,如今雖然已上了年紀,可依舊可見當年的風華。她緩緩舉起絹帛,低聲道:“此乃先皇遺詔,眾人還不下跪?”
朝堂之上眾人如驚鳥般紛紛跪地,不敢多言。
皇帝微微抿唇,緩緩地跪下。謝瑾瑜與太后對視一眼,也緩緩下跪。
太皇太妃端正地站立著,盛裝華服雍容逶迤,她微微看了看太后,才冷聲說道:“本宮的確應該如太后所說那般,深居後宮養老,也曾多次提出要離宮去浚兒府上頤養,可宮中局勢暗潮湧動,容不得我退縮。更是有人心懷不軌,從來不給我離宮的機會,甚至在我宮中安插了無數的眼線,哪怕本宮將我宮裡大部分人遣走,也還是有人能將本宮的心腹收買。”
她冷冷一笑,口吻譏諷,“本宮曾一忍再忍,以為不過是宮裡人那些小伎倆,誰知道,幕後的人竟然包藏禍心,竟一直企圖從本宮手中得到先皇遺詔……”
眾人跪地俯首,微微側首與身旁的人面面相覷,驚駭又緊張。
太皇太妃將手中的絹帛放入華服廣袖之中,緩聲道:“本宮今日來,要向皇上陳情,歷數謝家人狼子野心、滔天大罪!”
話音一落,重臣紛紛看向謝瑾瑜與謝丞相,以及跪在屏風之後的謝太后。
情勢斗轉,謝瑾瑜臉色蒼白,雙手死死地扣住,想要起身,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皇帝。
他咬牙,恭敬地問道:“謝家人對皇上和朝廷忠心耿耿,從未做過大逆不道之事,不知太皇太妃為何說謝家人有罪?”
“好,既然你執著想要弄清楚,本宮便一一列舉,”太皇太妃冷冷地掃了眼跪伏在地上的人,厲聲道:“謝家人罪一:殘害人命,濫殺無辜!”
謝瑾瑜眉頭微微一蹙。
“其罪二:混淆皇室血統,欺君罔上!”太皇太妃繼續說道。
謝瑾瑜與太后全身同時一僵。殿堂之上頓時微微騷動,跪伏在地上的烏泱泱的人驀地變得不安躁動起來。
“其罪三:偷樑換柱,以假冒真,欺瞞皇室百官,將身份卑劣之女送入宮中,損辱皇家顏面,混亂皇家血脈!”
“翁”然一聲,殿堂之上議論驚怔之聲越發起伏不定。
木梓衿靜靜地跪在寧無憂身旁,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其罪四,謀害先皇,企圖另立太后腹中幼帝,挾天子令諸侯。”太皇太妃臉色如鐵,一字一頓繼續說道。
煞那間,殿堂之上鴉雀無聲,眾人驚詫不已駭然不定地看向謝瑾瑜與謝丞相,面色紛呈萬千,卻不敢多言。
皇帝倏然抬起頭驚痛地看向太皇太妃,臉色慘白如紙。
“其罪五,製造無端流言,以鬼神之說陷害楚王,甚至多次派人暗殺楚王殿下。並挑撥楚王與皇上關係,企圖借皇上之手除掉楚王。”太皇太妃緩慢卻篤定的將話說完,再次看向皇帝,掃過殿堂之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