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兇手到底是誰,大理寺之中的紅線,恐怕必須經過提審才可。”有人立即上奏。
“提審?”寧浚陡然變色,“大理寺如何提審人的誰人不知?等到紅線被提審了,若不是屈打成招,就是已經在審問的過程當中香消玉殞了。這案子或許就是有人想要陷害她,甚至陷害五哥,若是不盡快查清楚,那豈不是讓幕後的人得逞?”
“可如此,也不能一概而論,竟稱當時在殿宇之上的人都是兇手吧?”
“我看你們是心虛!”寧浚憤然喝道,“反正我當時定然在殿宇之上,我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席位,皇上、太后、五哥、六哥、以及當時為本王斟茶倒水的宮女都能作證?你們呢?”
眾人一聽,紛紛開始為自己找證人,拉扯著朝堂之上的百官證明自己當時就在殿宇之上,嘈雜作證之聲足足連續了兩盞茶的時間,眾人才鬆了一口氣,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這麼說來,眾位都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了?”皇帝冷聲反問。
“陛下,”有人執笏而出,恭敬地說道,“雖說如此,可當時殿宇之上還有其他的宮人,那些宮人也須一一審問查清才可。其次,今日除了這朝堂之上的人,還有兩個人不在。”
“還有誰?”皇帝問道。
“是今年新晉的進士第,榜眼傅梁宇、探花楊慎。”
皇帝微微蹙眉,看向寧無憂。
寧濤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單獨詢問傅梁宇與楊慎即可。”
“如此也好。”皇帝點頭。
早朝結束,已經過了午時。當空一輪金烏,照著皇宮重重宮闕,秋意染黃這巍巍皇宮,恢宏磅礴的宮殿崔嵬宏偉,不見蕭瑟。
寧無憂獨自走出朝堂,身後寧浚立即追了上來,“五哥,紅線她如何?還好嗎?”
寧無憂停下腳步,張了張嘴,卻發現無法發出聲音。他想起昨晚,她靜靜地躺在自己懷中的樣子,輕若一羽,氣若游絲,傷痕累累。可那雙依舊沉靜睿智的雙眸,依舊溢彩明湛。
她好嗎?他想回答,可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來她是不好了,”寧浚見他沉默,臉色微微一沉,“大理寺那種地方,鬼都不敢去,她一個女人,怎麼會好?”
“所以我很快就會接她出來!”寧無憂沉靜而道。
“楚王殿下。”身後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兩人回頭,見顧明朗一身神色朝服走了上來,行禮之後,他看向寧無憂,問道:“紅線姑娘可好?”
寧無憂微微眯了眯眼,依舊沉默。
顧明朗自嘲一笑,斟酌著說道:“楚王殿下如今正處風雲,若是不能護人周全,顧某也可代勞。”
寧無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若是你想代勞,可與她親自去說。”
顧明朗臉色一沉,微微抿著唇,雙眸微微一暗。
寧無憂不再多言,轉身離去。寧浚不明所以,看了看顧明朗,只得跟著寧無憂一同走了。
不想寧無憂此去卻不是出宮,而是一路疾行,快速到了正和殿。正和殿內已經空無一人,可卻被侍衛重重包圍了起來。兩個侍衛為他推開殿門,他與寧浚一同走了進去。
偌大的殿宇,昨夜歡聲笑語歌舞昇平的餘韻似乎還未褪去,層層紗幔隔開的座位依舊如昨晚一樣,戲臺之上燈光晦暗,已沒有了絲竹管絃與霓裳羽衣。
他沿著木梓衿所說的路線,重走了一遍,儘量放緩腳步,從正殿到偏殿,不過十幾個彈指之間。這十幾個彈指的時間,也不過是昨晚也謝明嬈做月中舞時慢慢地轉了幾圈的時間。
正和殿佈局簡單,中央正殿,東西兩側便是偏殿,謝長琳被殺害的地方是西殿。東西兩處偏殿與正殿連同,只有重重帷幔與屏風阻隔,為方便宮人伺候與表演的人上戲臺時從偏殿上臺。
昨晚給宮中伶人化妝換衣的地方是東偏殿,這西偏殿,便空了起來。
他看著地上的血,記得謝長琳是面朝正殿倒下的。
“五哥,你看,這裡有血。”寧浚忽然驚駭地說道。
寧無憂上前檢視,果然見正殿與這偏殿之間薄薄的木質窗格之上有血。那血很少,呈噴濺狀,若是按木梓衿的說法,這血可能是謝長琳咽喉被割斷時噴濺上去的。謝長琳咽喉被割斷,不能發出聲音,血瞬間湧出,又驚駭的退後幾步想要掙扎,卻最終倒在地上。
“五哥,這血是謝長琳的吧?”寧浚依舊心有餘悸,拍了拍胸口。
“是。”寧無憂淡然說道,隨即起身,回到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