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於色。他從茶盤中拿出茶壺,那白瓷如玉的茶壺放在火爐上,正白煙嫋嫋,飄然如霧。淡淡茶香在房間內怡然飄散,沁人心脾。
寧無憂拿出兩個茶杯,骨瓷溫潤的杯子輕輕放下,白皙修長的手將茶杯慢慢斟滿。
窗外燈光姍姍重重,照在白皙修長的手上,如清水梨花,隨著杯中清淡的茶水慢慢舒展。
他這麼一副泰然悠定的模樣讓顧明朗眼中飛快地閃過深沉的傷痛,銀質的酒杯在他手中輕輕地顫抖,幾乎要被捏碎。胸口好似要炸開撕裂一般,卻只能強自忍受,無法自抑。
“既然今後不能在一起喝酒了,那喝茶也是可以的吧?”寧無憂卻淡然一笑,明湛的雙眸閃過冰涼的詭譎與狡黠。
顧明朗頓覺得胸口狠狠地一梗,心頭的灼熱滾燙與憤懣,似瞬間被一盆冰水給澆滅了,他沉痛無法自抑,而他卻依舊依然自若,氣定神閒,這讓他覺得,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唱獨角戲,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我說的話難道你不明白?今後別說是喝酒,喝茶也不行了!”他握緊拳頭,猛地一拳捶在桌上!
寧無憂端起茶杯,放在他身前,自己獨飲,“那你想喝什麼?”
“……”顧明朗目眥欲裂,咬了咬牙之後,輕嘆口氣,“寧無憂,你我都明白,你何必裝糊塗?”他深吸幾口氣,才勉強壓住胸口的灼熱,輕聲說道:“你非要逼我說嗎?”
寧無憂放下茶杯,看向窗外,窗外街道之上,擋住水渠的柳樹高大筆直,絲絲葉絛隨風搖曳,黃綠柳葉隨風飄落,透過窗欞,在房間內映下闌珊斑駁的光影。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在茶杯之中瀲灩,寧無憂卻沒有再喝,他轉頭看著顧明朗,冷聲道:“說出來,或許你心頭會好受些。”他神色如常,而顧明朗卻豁然驚痛。“你一直在顧家和你我之間的情誼之間徘徊矛盾,但是總有一日你要做出割捨。”他冷冷一笑,凌然而視,“你今日請我來,便是已經做出決定了吧?”
顧明朗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捏緊,筆直的脊樑僵硬得快要痙攣。他用力地緩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如此,”寧無憂戲謔一笑,猛地一抬手,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砰然清脆的一聲巨響,茶杯瞬間化為齏粉,“這茶杯,便是你我今後的寫照。”他悠然肆意地再拿出一個茶杯,又慢慢地斟茶,輕輕地挑眉,“顧明朗,若是真的有一天,你我必須到你死我活的時候,我……不會仁慈。”
顧明朗見他摔了杯子,放了狠話,整個人呆怔在場,又聽見他決絕狠戾的話,又不由得苦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頓了頓,又轉頭看向屏風之後,剛才那聲砰然巨響似乎驚動到了木梓衿,她起身仔細聽了一會兒,似察覺裡間沒有動靜,而寧無憂也沒有叫她,便又回去了。
顧明朗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關於……紅線的身份,我便不會告訴你了。但是,有一句話我也要說明白,我會娶她!”
寧無憂臉色一凜,冷然而視。
顧明朗沉默地起身,無聲又凝重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你的酒壺。”寧無憂沉聲道。
“不要了,還給你吧。”顧明朗頭也不回,徑自孤身離去。
寧無憂卻只是漫然一笑,輕輕轉頭,見屏風之後的人影快速地靠近,木梓衿已經繞過屏風要走進來,他立即出聲:“看著腳下,小心踩到碎片。”
木梓衿腳步一頓,一低頭,果然看見地上零落著些許瓷片和瓷渣,她詫異地看了寧無憂一眼,繞開地上的瓷片,走到桌前,疑惑地看了看他,又往門口看了看。三樓雅間走廊之上,已經不見了顧明朗的身影。
“顧將軍他怎麼了?”木梓衿疑惑地看著他。
寧無憂冷冷地看著她,清冷的目光如銳利的刀刃,“不用管他。”
木梓衿張了張嘴,見寧無憂微微眯了眯眼,眼神依舊壓迫鄙視,讓她感覺很是壓抑,便自覺地噤聲。又見桌上多了一個酒壺,便想拿起來看了看,還沒觸碰到,寧無憂便先一步將她的手攔住。
她一片茫然,疑惑地看著他。寧無憂順勢將她的手握住,手指慢慢地收攏,無聲的將她的手抓在手心裡,難以自抑的力量緩緩地收緊,如蛇一般慢慢地糾纏,絲毫沒有放鬆。
木梓衿眨了眨眼,手心裡滾燙,可到最後,竟被他捏得生疼,不由得掙扎地想要將手抽出來。
“王爺?”
寧無憂恍然驚醒般,倏然將她的手放開,又拿到眼前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