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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寧無憂微微凝睇著水面,看著時而分散時而糾纏的人影,靜默不語。

水面清荷明豔,縷縷清香輕送,飄繆縈繞,如夢似幻。木梓衿不由得想起那個夢境,夢境之中的父母也是如此時的她和寧無憂一樣,靜靜地站立在水面,滿載一船蓮藕,清風送滿滿城清香。

往日不可追,就算如今再如何緬懷,那些美好的日光,也只能消散在夢裡。而她此時才恍然驚覺,曾經的歲月,似乎沒有什麼見證和回憶。難免遺憾。

幾個宜水鎮中,同她一起長大的人,張大,不知他如今過得如何,是否還在開棺材鋪。趙知良,如今在京中當兵,早已和木梓衿的一切沒有了聯絡。

而她如今也不是木梓衿,她是紅線。

水面偶爾浮上來幾條覓食的魚,將好不容易平靜的水面蕩起瀾漪。忽而又聽聞一陣雜沓的腳步聲,聲聲催得腳下的迴廊微微震顫,驚得水中的游魚四處遊散。急促緊張的聲音打破此時的寧靜,有人跌跌撞撞飛快地從遊廊之上跑過來,“五哥,不好了!五哥不好了!”

五哥不好了?木梓衿轉頭看了看寧無憂。他臨水而立,衣袂隨風輕颺,清卓身姿飄逸清俊,丹青難述。他分明就很好。

遊廊之上飛快奔走的人被楚王府的侍衛攔下,那人更加急切焦躁,不斷的喊著寧無憂。寧無憂轉身,對著幾個侍衛輕輕揮了揮手,侍衛會意之後,放開來人,恭敬地退下。

那人沒了束縛,飛快匆忙地走了過來,喘著粗氣,臉色發白,他看著寧無憂,欲言又止。

“怎麼了?”寧無憂微微蹙眉,“什麼不好了?”

寧浚扶著遊廊欄杆,微微搖頭,驚惶不安地抬頭,嘴唇動了動,又看了看旁邊的木梓衿,咬了咬牙。

“五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來過沒有?”他站直身體,不安地東張西望。

“大理寺、刑部?”寧無憂反問,“他們來做什麼?”

寧浚愣了愣,緊繃倉皇的臉色驀地一鬆,用手拍了怕胸口,“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他深吸一口氣,“有水喝嗎?我太渴了。”

寧無憂微微乜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懿德堂。木梓衿與寧浚慢慢跟上,寧浚神色倉皇,心不在焉,被寧無憂淡淡一瞥,都緊張得轉開臉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無憂的聲音冷下去。

寧浚微微縮了縮肩膀,走到案几之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去之後,似下定了決心一般,想了想,猛地坐了下去。看了看木梓衿,又看了看寧無憂,輕聲說道:“我……我把把果毅都尉給,給氣死了……”

“什麼?”木梓衿情不自禁驚喊出聲,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賢王殿下,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寧無憂放下手中的茶盞,抬頭看著他,“到底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一些。”

寧浚深吸一口氣,又猛地喝了一口水,咬了咬牙,說道:“就在大約半個時辰前,我和幾個兄弟去酒樓喝酒,有個兄弟要調離京城了,大家就約了吃飯喝酒,為他踐行。在筵席上,果毅都尉金都尉也在,他當時叫了一個秦淮樓的……秦淮樓的女人。我一看,那個女人正是我以前的紅顏知己,我不過有一段時間沒去,那女人就把我給忘了,竟然對金都尉投懷送抱的,我一時氣不過,就與金都尉多說了幾句……”

“你說他什麼了?”木梓衿走過去,又為他倒了一杯茶水。

寧浚立刻伸手拉住她的手,她感覺到他的手也在微微發顫,不知是緊張還是憤怒,他輕聲地哼了一下,說道:“我就說他撿了我不要的,下作又不要臉。他當時就要與我動手,我自然是打不過他,所以只能憤怒之下大罵,罵他是綠頭龜,罵他祖墳上都冒綠光,罵他長得像烏龜,像癩□□,……”

木梓衿嘴角抽了抽,又聽聞寧無憂冷聲問道:“說重點。”

她轉頭看了看,見寧無憂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寧浚手上,不過淡淡一瞥。她立刻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寧浚手中抽了出來,端起案几上的茶遞給他,“王爺先喝水,壓壓驚。”

寧浚將水接過去,“我沒有受驚。”他喝了水,又顫聲說道:“重點,重點就是,我罵著罵著,金都尉就突然身體僵硬,提著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發白,神色呆滯,等大夥發現他不對時,他便全身僵直轟然倒地,再也爬不起來,一動不動了。”

“難道沒有叫大夫急救?”寧無憂問。

“叫了叫了。”寧浚狠狠地點頭,“當時立刻就去叫了大夫,但是大夫還沒有來,我就聽見有人喊了一句‘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