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走向廚房,開啟那小小的碗櫃,隨後十分篤定的搖頭,“沒有,這裡沒有那個碗。”
寧無憂看了看碗櫃之中的幾個碗,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家的碗我再清楚不過了。”她很是篤定地蹙眉,“那些碗,都是我和我爹孃親自燒製的,有幾個碗,每個碗長什麼樣我一清二楚,我爹喜歡用的那個碗,上面刻了我母親的名字。”
他微微挑眉,伸手從碗櫃之中拿出其他的碗檢視,果然在上面都發現了刻字。
“藥罐子都藥碗都不見了,果然是那碗藥有問題嗎?”她一直不願意自己親手給了父親毒藥的事實,如今看來,這真相,的確讓她生不如死。她肩膀微微的顫抖,不得不低頭,讓自己消沒在陰影之中,彷彿躲進那黑暗之中,便可以肆意的流淚。
微微灼熱的淚水滑過冰冷的臉龐,就算是塗了黃粉,那張臉也煞白無色。手中的燈籠隨她的手不住的顫抖,搖曳的燈光閃爍迷離。她鼻息間沉重紊亂的呼吸,帶著哽咽。
寧無憂輕嘆一聲,沒在身上找到手絹,想來是出門換了衣裳忘了帶,微微遲疑,竟學了她平時的模樣,抬手用袖子為她擦了擦眼淚。
她恍然怔住,睜著一雙水霧迷離又傷心的眼眸呆怔地看著他,而他卻依舊輕輕地為她擦淚,柔滑的衣袖輕撫過她的臉,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息間,那是他袖中散發的氣息,似木非木,有著淡淡的溫暖。
直到他的手慢慢的移到她鼻子上,她慌忙伸手推開他,自己抬手擦了鼻涕,可眼睛忍不住瞟著他依舊還在眼前的衣袖,已經被她的眼淚糊得又髒又溼了。
“如今知道真的是那碗藥有問題,那就等於明確了一條線索。”他漫不經心地放下手,“我想,以你的能力,要查出真相,應該是不難了。”
“嗯,”她擰著自己的袖子,狠狠地點頭。似乎察覺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臉上,她忍不住一陣臉熱,連忙轉身將碗櫃關好,“我們再看看其他地方吧。”
憑著回憶,她檢視了房間,發現少了藥罐子,藥碗,還有父親從京城之中帶回的藥方之外,其餘的都沒少。只是屋子明顯是被人搜查過了,衣櫃和箱子之類的東西被人翻過,凌亂不堪。
“如此看來,一是我給我爹熬的那碗藥有問題,二是,我爹入京看的病人有問題。”她用手絹沾了水,擦乾淨了桌凳,和寧無憂一同相對而坐,桌上一盞燈火如豆,在兩人之間閃爍,卻更像盪漾的漣漪,糾纏縈繞在兩人之間,如絲如縷。
“王爺說,我爹入京看過的那位女病人,身份定是不簡單,那麼,她有沒有可能是皇城之內的人?”她眼眸如水,泛著水光與燈火,溫暖又澄澈。
“既然如此,”他將那盞放在桌子中央的燈移開了些,這樣才能直視她的目光,“那麼你想過沒有,你爹孃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爹能夠入京看病?而且,他入京之後,行蹤如此神秘,竟查無可查。”
她茫然又驚痛,只能自責地搖頭,“我不知道……”她咬著唇,抬手按住自己的頭,“我只知道,我從小和父母生活在宜水鎮,父母也不過是普通的人,母親是仵作,父親會點醫術,但是他的醫術卻不高明,不怎麼給人看病。”
寧無憂輕輕蹙眉,伸手將她的手撥下來,“你不用自責焦急,想要檢視一個人的過往並不難,戶部的卷宗……”
“我檢視過戶部的卷宗。”她打斷他的話,“那日檢視謝長琳的卷宗時,我便留了個心眼檢視了我父母的卷宗,但裡面只有我母親的卷宗,而且很是簡短,只知道她曾經是京城的人,其餘的,便什麼都沒有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這樣的卷宗不能信,”他安撫地看著她,“你在宜水鎮可還有從小認識的朋友,或者你父母的故交?或許從他們那裡能瞭解到些什麼。”
她頓了頓,豁然起身,“有的,是張大!張大他是除了趙大哥之外和我一起玩大的人,他是我穿一套褲子長大的哥們兒……”她急切地提著燈,便說便往外邊跑。
寧無憂及時拉住了她,“你現在去找他未免太心急了,何況,既然你是張大的朋友,那麼說不定便會有人一直留心著你會回去找他,你毫無準備地去看他,就是自投羅網。”
“那怎麼辦?”她無奈的停住腳步,轉身過來哀傷無奈地看著他。
“明日我會為你安排。”他拉著她坐下,“我知道你很心急,可是越是心急,便越是容易露出破綻。”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肩膀,“木梓衿,你記住,凡事先和我商量,我來為你安排,本王承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