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浚慌忙從樓上下來,“五哥,剛才那人是……”
“誰?”寧無憂斜睨他一眼,寧浚一梗,連忙噤聲。
木梓衿木訥訥的,見寧無憂面色如霜的出了酒樓,連忙跟上。一路上幾人默不作聲,木梓衿一邊啃著煎餅,一邊思索著到底是去哪兒。出了朱雀道,一直往西走,竟是要往西市去了。
她這才發現,寧無憂衣著雖然華麗奢貴,可卻是富家學子打扮。
“五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寧浚終於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兩邊琳琅滿目貨物商鋪依次連綿而去,越是往西越是繁華熱鬧。木梓衿吃完煎餅,問道:“難道王爺也要去西市買東西?”
“也?”寧無憂輕輕笑了笑,“紅線,本王剛才聽聞你是想陪八弟到西市買海東青的。正好,皇上過些日子要和西域的使臣圍獵,本王正好缺一隻得力的海東青和猞猁,不如你就幫本王也選一隻?”
“我眼拙,”木梓衿連忙說道,“恐怕選不好,壞了王爺的興致。”
“無妨,”寧無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要你選的,本王就喜歡。”
木梓衿十分苦澀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再看了看靜默又恭敬地與她同行的納蘭賀,若是錢不夠,就找納蘭賀借吧。今日寧無憂心情不好,或許會殺人,她還是識趣一些比較好。
富家子弟圍獵,必帶海東青猞猁,若是皇家,還有番邦進攻的豹子,豹子有專人訓練,稱為豹奴。海東青若是熬出來,也是捕獵的能手。圍獵時,誰捕的獵物多,便會受到重賞。
西市之內,世界萬物,應有盡有。其中有專門賣動物的貓狗坊等。
幾人一進入坊內,熱情的店家便飛快地將店鋪中的好東西拿了出來。海東青好幾只,果然還有一隻猞猁。
坊內的小廝立刻熱情地將新到的好貨拿了出來,一一熱情的推薦。
“大爺,您看這隻海東青,翅膀有力,羽毛亮澤水潤,眼神犀利如刀,尤其這喙和爪,鋒利如鉤,這是捕獵的好能手啊!”他輕輕一吹哨子,那海東青雙眼一亮,立刻撲騰翅膀,飛到小廝的手臂上,那小廝得意的笑道:“您看,這只是馴好的,很聽話。”
木梓衿看得饒有興致。卻見那小廝叼了一塊肉給那海東青。
寧無憂冷冷一笑,“難道它這麼聽話,就是為了吃你給的肉?”
小廝“哎”了一聲,“聽話給肉,這才好馴服。”他說道,“若是不聽話,那就活活餓上幾天,再有骨氣的海東青,也都屈服了。所謂鳥為食亡,海東青再怎麼桀驁孤高,也不過是隻鳥啊。”
木梓衿見寧無憂臉色一冷,原本有些興致的模樣霎時被嘲諷和輕蔑所替代。“海東青,猛禽,心性孤高畫質高,寧死不服,有鯤鵬之志,鳳凰之傲。展翅騰飛,可至千里祥雲,扶搖九天。捕獵之勢,優雅迅捷,甚至連猛虎餓狼都不怕。如今卻生生地被你馴得這副模樣,簡直暴殄天物。”
“哪裡啊?”寧浚不以為然,他伸手摸了摸那隻海東青,那海東青立刻偏了偏頭,很是享受討好的模樣,他笑得爽朗愉悅,“這樣的鳥才好玩,若是像五哥說得那般,都不聽我的話了,讓它飛到九天上,那我買來幹什麼?”
寧無憂搖搖頭,轉身去看別的東西,突然見到一個鳥籠子,上面蓋著黑布,黑布之下喁喁而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掙扎。他伸手將黑布掀開,“撲騰”一聲,隨即一聲清嘯,籠子只中騰起一隻鳥,雙目充滿戾氣死死地瞪著圍著籠子的人。
“這位爺,這只是剛剛從懸崖上捉回來的海東青,還小,沒馴好,恐怕傷著您。”那小廝立刻上來,要用黑布將那海東青遮起來。
“這只不錯。”寧無憂點點頭。
“我覺得也不錯!”寧浚也看上了,立刻伸手過來搶籠子,抱在懷中,說道:“五哥,這可是紅線欠我的人情,你剛剛才吃了我一頓飯,就賣我個面子,將這隻海東青讓給我!”他“嘿嘿”一笑,“這隻海東青還小,還可以馴服,這回,我一定將它馴得比明瑛郡主那隻還厲害,絕對賺回自己的臉面!”
寧無憂眯了眯眼,冷笑道:“也好,雖然這海東青是我看上的。但是……”他雙眼微微一眯,看向木梓衿,那漆黑深邃的眼眸靜若寒淵,似乎要將人深深地吸進去。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東西,從來不是任何人能夠搶的,更不容許我看上的東西有二心!若是我得不到,我寧可毀了!”
木梓衿心頭一跳,險些窒息。她不敢看寧無憂的眼神,立刻垂下眸去。
寧浚立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