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來避暑。”寧浚“唰”一聲將摺扇展開,風雅地扇了扇風。
寧無憂換下朝服,一身淺色常服輕薄寬鬆,清風扶動,頗有幾分慵懶儒雅。進入紫蘭殿,幾人落座之後,又吩咐侍女拿了些冰鎮過的水果,還有些解渴的飲子。皇家富貴子弟,鮮衣怒馬,珍饈美味,便在這紫蘭殿之中,可見一斑。
“五哥,過兩日我要去圍獵,到時候你得來啊,六哥已經答應我了。你不能不去,到時候我面子往哪兒擱啊?”寧浚看向寧無憂,說道。
寧無憂用銀筷夾了一塊果汁浸過的山藥,看了看山藥潔白如玉的肉質,放在嘴裡輕輕地咀嚼,細細品嚐之後,才說道:“禮部那邊事多,工部那邊又要疏通水道,如今要入夏了,暴雨也會多起來,本王哪兒有那個閒心去圍獵?”
“什麼?”寧浚豁然起身。
寧無憂看著他,微微眯了眯眼。寧浚身形一僵,頓時沒了氣焰,又坐回去,“既然沒有時間陪我們圍獵,那借你以前養的那是花豹總可以吧?”
寧無憂又撿了一塊解暑的雪梨,雪梨之上還透著露珠般的醬汁,他放進嘴裡,慢慢地品嚐,想了想,又說道:“那隻花豹性情頑劣,我怕放出來,沒先咬到獵物,先把你咬了。”
“怎麼會呢?”寧浚咬牙,“五哥,你別這樣小氣,不是還有豹奴嗎?我讓豹奴隨我去啊。”
寧浚還想說話,寧濤打斷了他,“八弟,先放下你的事兒,今日來紫蘭殿是有事要和五哥商量的。”他起身,將一份卷宗交給寧無憂,說道:“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說,顧家那邊,已經要把顧允琛的屍首下葬了,恐怕,得就此結案。”
寧無憂將卷宗展開,快速地看了看,“大理寺那邊的人怎麼說?”
“大理寺那邊的人說,左右顧允琛的死,不過是顧家家宅內鬥。根本不好處理。一來,若是調查下去,會得罪顧家的人,二來,顧家人急著下葬,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證據了。所以,這事兒,得問問五哥你的意思。”
寧無憂看了看木梓衿,見她眉頭輕蹙的模樣,問道:“你有何看法?”
她咬了咬唇,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此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顧家的人,並不清楚顧允琛的死或許更復雜。”
寧無憂將卷宗還給寧濤,說道:“他們要下葬就讓他們下葬,不要有其他的動靜,以免節外生枝。”
“是。”寧濤點點頭,“若是五哥想查,就算是那顧允琛下葬了,也會查出頭緒的。”
寧無憂若有所思,放下筷子,指尖輕輕地叩擊著桌面,對寧濤沉聲道:“你去暗中查查,顧允琛的死,能夠牽扯出其他的隱秘。”
寧濤點頭。幾句話交代完之後,幾人又轉了話題,聊了幾句,又聽到門外有人通報皇上駕到。
眾人立刻起身,迎接皇帝從殿外大門之處進來。皇帝一身玄色常服,玉冠束髮,眉目俊朗,雖然依舊還顯稚氣,但當了三年的皇帝,已經有了皇帝的威儀和氣魄。
一走進來,他便說道:“王叔不用多禮。”說著,又走到正中央的位置坐下,眉目清朗地笑著,問道:“王叔們在談什麼?朕也想聽聽。”
“不過一些家常閒話。”寧無憂說道,“今日天氣熱了,皇上可常來這紫蘭殿行宮避避暑。”
“朕今日就是來避暑的啊。”皇帝看向寧無憂,突然想到什麼,說道:“王叔,過些時日,便是圍獵,朕記起小時候你教過我騎射,只是不知道幾日之後能不能與你一較高下。”
“陛下的騎射當然是日益精進的。本王許久不摸弓箭不騎馬了,恐怕比不上皇上的進步。”寧無憂似笑非笑。
“王叔客氣了。”皇帝擺擺手,“父皇曾經也對朕說過,他和您比騎射都比不過,那朕自然也是比不過的。”
皇帝眼中的崇敬和仰慕絲毫沒有掩飾,便那樣仰慕地看著寧無憂,寧無憂微微一笑,說道:“皇上來紫蘭殿,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吧?”
皇帝的臉色微微凝了凝,說道:“是,圍獵之後,送走各國使臣,便是父皇的祭日。”
話音一落,殿宇之中的氣氛便驀地一沉。
殿外樹蔭之上知了的聲音聒噪焦灼,一聲一聲如鐵鋸一般落在人的心上,湖面之上送來的清風也吹不去漠然升溫的焦灼。
須臾之後,寧無憂輕嘆口氣,“皇兄的祭日,自然是要大辦的,皇上初凳皇位,一定要懂得孝之一字,這樣才能讓天下百姓信服擁戴。”
“朕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朕想,若是父皇大祭,可否讓王叔來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