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的火光,顯得纖細晶瑩。聽了那男子的話,不過淡淡一笑。
“小兄弟也是上京趕考的?”那男子接著問。
木梓衿這才慢慢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這男子一臉的風霜,滿身的風塵,下頜之上鬍渣清湛,有些落拓,但看他圓領直裾的打扮,應該是個讀書人。她微微搖頭,“我不是。”
“哦。”那人微微應了聲。
“咦,京城繁華,比我們那些地方好多了。”有人雙眼亮起來,“據說京城之中,舉目所見,皆是玉樹瓊脂,錦繡煙羅,有駿馬美酒,美人高樓。還有數不盡的珍饈美味,享不盡的錢財富貴,是個極其妍麗繁榮的天堂。”這人滿是憧憬和嚮往。
“那也要等秋闈之後得到結果,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擁有那些權勢財富。”那身著直裾的男子說道,“何況,我聽聞,這回秋闈監考的是楚王殿下,就算是要徇私舞弊,那也是不可能的。”
木梓衿剛想去撿地上的一根枯枝,聞言手不由得一頓。
“據說京城之中,有王爺要選妃,已經昭告天下,要選秀女入京,不知是不是那楚王殿下。若是楚王殿下選妃,那他忙著去成親,還有時間來管秋闈的事情嗎?”有人唏噓地道。
作者有話要說: 回京,回京一樣可以談戀愛……
☆、道阻且長
木梓衿將手中的枯枝扔進火中,輕輕地撥了撥火苗,火焰搖曳明滅,火內柴火蹦出“蓽撥”之聲,表面卻平靜。
木梓衿拉了拉半乾的衣襟,轉頭看著亭外潺潺的雨,一時沉默不語。
選妃嗎?
突然有一星點火星蹦到手背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微微顫了顫。
身旁的人還在談論著京城之中皇室權貴之中的軼事,頗有幾分津津樂道。“我聽聞,楚王殿下,原本是與一位千金有婚約的,但不知為何,婚約又解除了。”
“是嗎?”有人立刻好奇地介面,“想來那位解除了婚約的女子,如今怕是後悔了吧。楚王殿下那樣丰神俊朗仙才卓犖的人,想攀都攀不上,為何還要解除婚約?真是想不通。”
木梓衿蹙眉,呆呆地看著那堆熊熊燃燒的火,突然有些混沌迷茫。她不由得想起那張杏紅色的薛濤箋,還有那薛濤箋上斷斷續續地字跡。還有……寧無憂曾經與太后謝明妍之間的婚約……
她抬手摸了摸手背上被燙傷的小傷口,頓覺尖銳刺痛。
“若是這次是楚王殿下選妃,也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王爺殿下的眼。”那青年男子說道。
“我們只需要進京好好考試就好,想那麼多幹什麼?”有人揮了揮手,“若是考不上,又得再等三年,那些榮華富貴,都是虛妄。還哪有心思去想哪個王爺娶了哪家的千金做王妃啊。”
“也是。”
一時亭子之中又安靜下來,斜風細雨,草木蓊蓊。幾個人圍著火堆,各自神思,有人甚至拿著一本書籍看著,正是每年秋闈必考的科目。
木梓衿忽然心頭一動,“在下書讀的少,偶爾聽過幾句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請教請教各位兄臺。”
“小兄弟但說無妨。”
木梓衿咬了咬唇,微微思索著那張薛濤箋上的內容,“似乎是什麼金風、相逢、久長時……朝朝暮暮……什麼的。”
那幾人微微一愣,隨即有人輕笑,“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對,就是這句!”另外一個年輕男人說道。
木梓衿見那人輕輕鬆鬆地就背了出來,微微一笑,“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短暫的相會就如一場美好的夢一樣,若是兩情至死不渝,又何必在乎柔情蜜意短暫的朝歡暮樂呢?”那解釋的人又一笑,“小兄弟,這難道是你的小情人給你的情詩?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挺風流的啊。”
木梓衿立刻搖頭,“不是!”她驀地倉皇地緊緊地握住手,那手背上的疼痛牽扯得手微微的顫抖。
她臉色微微泛白,眼神不由得黯淡下去。她慢慢地鬆了鬆緊貼在身上半溼的衣服,希望快些將衣服烤乾,然後快些趕路。
此時此刻,蘇州王府之中的人,怕是已經知道她離開了吧?若是不想被抓回去,就得馬上趕路才行。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之中青梅的餘味,清淡微弱,帶著些許酸澀清冷。幾個人圍著火吃了些乾糧,她猛灌了自己幾口水,看見那匹從馬市上買來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