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熙熙,溫暖迤邐。此時趕路正好。
木梓衿出門叫午餐,正好遇見隔壁的房門開啟,那對母女的小丫鬟從房間之中出來,抬頭看見木梓衿微微一愣,詫異地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又戲謔地挑了挑眉,神色頗為不屑,隨即又自顧自地下了樓。
木梓衿蹙眉,不知自己哪裡惹了這個丫鬟,她看自己這麼不順眼?不過她對女人之間那些微妙的心理很是難以理解,一時迷惘,便也沒去多想。
倒是那對母女很讓她好奇。那年輕一些的女子,舉止優雅嫻禮,姿色也是不凡,一看便是出於大戶人家。連身邊帶的小廝丫鬟也是個個光鮮亮麗,也不知是什麼人家的貴婦千金,竟帶著這麼夥人出門在外。
而且,那丫鬟說她家的小姐將來是要做鳳凰的,難道……是皇帝選後……
不,不應該。皇帝如今十七八歲,以往因為不被先皇看好而沒被重視,且先皇去世,皇帝必須守孝,故而耽擱了成婚,至今還沒有皇后。但是冊封皇后並不是一件小事,不可能如此倉促就遴選秀女。
木梓衿思前想後,也不知道這對母女到底……突然之間腦海之中閃過什麼,她回頭看著寧無憂,有些斷線地想,那個女人,該不會是去當王妃的吧?
用午飯時,木梓衿有些心不在焉,匆忙吃過之後,收拾好東西,去馬廄牽了馬,便與寧無憂一同上了路。
偏偏很是趕巧,剛一出客棧,那對母女也上了馬車。
那年長的女人站在馬車之上,並沒有立即進去,而是遙遙地看了看木梓衿,或者是看看木梓衿身旁的寧無憂。清風幽浮暗送,江南草長鶯飛,花紅柳綠,街邊一樹綠柳染上初秋的淡色,迎風飄落,映襯著那駿馬之上俊逸的寧無憂,不失為一幅美景。
木梓衿疑惑地看了那婦人一眼,再看了看寧無憂,寧無憂拉了拉馬韁,策馬到她身旁,輕聲說道:“走吧,天黑之前能到下一個郡城,納蘭賀還在那裡等著。”
木梓衿點了點頭,應聲跟上。一路出了鎮子,直接往北。
七月流火,一路不緊不慢地策馬而行,微風輕拂衣帶,官道寬闊平坦,一路上也見過不少人。如今正值秋闈,北上趕考的讀書人較多,其餘大多是鏢局和商旅。
兩人走得並不快,路過一處小小的驛站,便停下來休息。
為避人耳目,寧無憂也做普通學子打扮,而木梓衿則一身襦裙,看起來倒像是個侍女。
那驛站之外有個涼棚,棚下有茶館,寧無憂下了馬,找了個位置,與木梓衿一同坐下,付了那店家錢,卻沒有叫食物和茶水。木梓衿拿出自己的水壺,倒了水在蓋子中,遞給寧無憂。
寧無憂搖頭拒絕,木梓衿自己喝了,又拿出幾塊糕點,慢慢地吃著。兩人不過暫做休息,正打算要上馬繼續趕路時,卻見路邊又停下幾輛車馬。木梓衿放下水杯,有些詫異地看著。
這不是那對母女的馬車?這麼快就趕上來了?
正想著,小丫鬟扶著那對母女下了馬車,走到這棚下來休息。
“公子,姑娘,好巧。”那迎面走來的婦人看見了寧無憂,笑吟吟地說道。
“好巧。”木梓衿見寧無憂似沒有心思與她周旋,便隨口應了聲。
“不知公子和姑娘這是要去哪兒,我們像是同路呢。”那婦人又說道。
木梓衿淡淡一笑,正想回答,卻聽寧無憂說道:“我們去晉城,很快就到了。”
前方不到五十里便是晉城,木梓衿沉默不語,看來寧無憂是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實行蹤。
“那真是巧。”那婦人卻是一笑,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年輕女子,“老身與女兒要往北方去……這一路奔波,身為女子總是很不方便,不知公子可願結伴同行?”
木梓衿挑眉。此時此刻明明是她在和這婦人說話好嗎?為什麼這婦人卻總是看著寧無憂?
她看了看站在婦人身旁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煙羅,錦繡華美,清秀美貌,身姿端莊優雅,只是靜靜的站著,也讓人覺得神清氣爽,婀娜嫻靜。她靜靜地看著寧無憂,無聲地笑著。
“在下與夫人不熟,恐怕唐突了夫人和小姐。”寧無憂起身,順手拉了拉木梓衿,淡漠地看著那婦人,“在下這就告辭了,再見。”
那婦人瞬間瞪大了雙眼,驚愕詫異地看著他,瞠目結舌,甚至有些氣憤地緊緊蹙眉。
還未出幾步,卻見那婦人身旁的女子慢慢上前,走到寧無憂身前,盈盈行了一禮。
寧無憂與木梓衿停住。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