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將他推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轉身看向謝瑾瑜和太后,冷聲道:“太后,本宮只知道,本宮嫁的人,是謝家第四房嫡子謝瑞軒,什麼謝璘,你們謝家有這麼一個人嗎?”
太后蒼白無血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慢慢走到皇帝身前,欠身行禮。
寧無憂微微挑眉,木梓衿等人詫然怔住。
謝瑾瑜也立刻隨太后跪伏而下。
“陛下,公主是皇家的人,更是成宗皇上最喜愛的公主,是你的姑母,這天下的人,朝堂之上的人,多少雙眼睛看著,多少人看著,請皇上三思。”太后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皇上,臣願意承擔一切罪責。”謝瑾瑜磕頭謝罪,“但公主是您的姑母,他可是看著您出生的。先帝仙去時,曾懷念起成宗皇上,他最擔憂掛念的人,一是陛下您,二是遠在蘇州重傷的楚王殿下,三便是公主了……”
寧無憂眉頭輕輕跳,倏然轉眼,靜靜地看著謝瑾瑜,若有所思。
皇帝終於站起身,向太后走去,伸手輕輕地扶起她,“母親,朕是皇家的人,是天子,可朕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昭陽公主,是朕的姑母,駙馬便是朕的姑父。只是……”
他看向昭陽公主,見昭陽公主神色悲惶的看著他,他閉了閉眼,說道:“駙馬,被大火燒所傷,導致重傷,所幸,被忠心耿耿的宦官所救。”他轉身,指著那靈堂之上的棺材,說道:“讓人將這駙馬貼身的官宦,厚葬了吧。”
一句話,便已經決定了此事的結果。皇家的顏面更重要,皇家的尊榮更重要。
“至於昭陽姑姑,駙馬重傷,您便留在府上好好照顧吧。”
“是。”昭陽公主拜謝,端莊優雅的行禮。
皇帝疲憊地閉了閉眼,看了看謝瑾瑜,再看了看寧無憂,看向後者時,目光充滿著探究和不安。
“謝都尉,此事因你一念之差而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念在皇上的母親是謝都尉的族姐,便讓他,暫辭都尉一職,到皇陵去,為先皇后祈福守陵三年吧。”寧無憂漫然地說道。
謝瑾瑜臉色一僵,卻慢慢俯下身,叩謝道:“謝皇上恩典,謝楚王殿下。”
皇帝鬆了一口氣,寧無憂這樣的處置應該是最穩妥的。
“至於太后……”皇上轉身,看著此時站在一旁,雖然面色如紙般蒼白,形容憔悴卻依舊雍容高貴的太后,他輕輕嘆口氣,說道:“怡親王年幼……”
太后眉頭驀地緊蹙,藏於廣袖之中的手瞬間緊握。她身系謝家百年世族,又關係到怡親王今後的生死尊榮,此時雖然依舊從容淡定,可心頭卻已經翻江倒海,惶恐不安。
“太后便在宮中好好地教導怡親王吧。”
這便是,將太后和怡親王,都控制起來了嗎?
皇帝目光掃過寧無憂和太后幾人,最後落在了木梓衿身上,那幽深慧智的目光諱莫如深,讓人難以揣摩,卻盯得木梓衿心頭髮寒。她靜立在寧無憂身後,感覺那眼神雖然輕飄飄,但是依舊有著帝王的千鈞壓力。
“此事,便到此為止。若是再敢有人質疑駙馬的身份,便是對皇室的質疑。”皇帝輕聲說道。
“是。”謝瑾瑜與昭陽公主幾人磕頭答道。
“都起來吧。”皇帝對謝瑾瑜和駙馬說道。他轉身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寧無憂,說道:“王叔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府吧。朕,還有事要處理,先回宮了。”
皇帝帶著太后離開公主府,寧無憂也起身,對木梓衿說道:“走吧。”
木梓衿沒再留戀,可這次大起大落,卻讓她心頭百轉千回。真相已經大白於世,可事情的真相,到了最後,又被一手遮天,隱藏起來。那麼她以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沒有任何意義?
孃親曾對她講,人命大於天。一切關於人命的案子,都要慎之又慎,還死者一個公道。
“楚王殿下。”
在她即將離開時,卻聽到身後的駙馬說話的聲音。
她和寧無憂停下來,見駙馬大步走到他身前,重重地跪下。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楚王殿下能夠成全。”駙馬悲哀又無奈的懇求道。
☆、永世難安
“你說。”寧無憂微微蹙了蹙眉,說道。
“請王爺,讓人將孫婉的屍骨,帶回陳郡,將她埋葬在她孃親的墳墓旁邊吧。”駙馬的聲音沉鬱輕柔,“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寧無憂微微俯身,虛虛地將他扶起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