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如今他們三個人都正是元氣大傷的時候,吃些燉野雞之類的正好補補。她歡天喜地地把雞帶進廚房,兩隻雞活力張狂得很,不停的撲騰掙扎,慘叫連連。
剛進廚房,見寧無憂扶著牆壁走了進來,看見她手中的雞,目光變得犀利起來,“哪兒來的?”
“王爺,”木梓衿得意地生活燒水,“那人還是有幾分本事,打了兩隻野雞,今晚上我們可以美餐一頓了。”
寧無憂冷冷一笑,轉頭看著院落之中忙碌清掃整理的黑衣人,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極力的平復心中的酸澀。這兩人,一人在廚房忙活做飯,一人在外打獵清掃,怎麼看都像是普通人家男主外女主內的恬淡生活。而他寧無憂,卻像是個與這幅美好寧靜的畫面不相干的。
他暗自握緊手,心頭那一幕幕恬淡靜好的憧憬正在慢慢地消弭於無形。
“王爺,你的傷好些了嗎?”木梓衿生好了火,抬起頭來看他。
火光熹微,朦朧悠然,照在她眼眸之中,她那張沒有偽裝的臉上,漆黑的雙眸,煥然流轉的神采,映著搖曳明媚的火光,猶如雨後雲開霧散的綺麗。
他心中似生出一團不明的火焰和暖流,突然很想將這一幕深深地鐫刻在心裡,甚至是徹底的擁有。
這深深小巷,寂靜庭院,歲月如斯靜好,讓他捨不得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若是能三更,我儘量保持三更……
☆、夜闌之談
“王爺?”木梓衿見他臉色不對,連忙丟下手中的木柴起身,走到他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柔軟溫暖的觸覺覆在額頭上,好像是有人忽然輕柔地拂過他的心。他不由得微微一滯,輕輕地搖頭。
“沒有發燒,毒也快清了。若是納蘭先生他們能早日找到我們,王爺就不必在這裡吃苦了。”她漫然一笑,“王爺回房休息吧。”她轉身,繼續燒水。
他想說自己並不覺得是在吃苦,反而覺得此時的生活靜好安然,可抬眼看見她的背影,終究欲言又止。
他慢慢的轉身離開廚房,卻沒有回屋,而是去了院子中。
正在清掃整理庭院的黑衣人見他出來,微微一怔,驚愕又無措地看了他一眼。
寧無憂別有深意地乜了黑衣人一眼,兩人終究只是沉默相視,這一眼,似已經道盡所有的話語,心照不宣,又似乎,只是簡單的一眼,沒有任何交流。
木梓衿打理好兩隻野雞,打算去庭院之中打些井水進來,剛一出院子,便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她聞聲看去,見梨樹之下一陣黑煙滾滾,煙霧之中,一襲白衣的寧無憂坐在木椅上,撫著胸口咳嗽,怕咳嗽牽扯到胸口的上,他拼命壓抑,可越壓抑,咳嗽就越是劇烈。
他微微彎著腰,臉色蒼白,唇色發紫。
“王爺!”木梓衿趕緊放下手中的水盆,快速走過去。她伸手一把將寧無憂從那濃煙滾滾之中拉開,他依舊輕輕地咳嗽,俊朗的臉上沾了黑炭,雪白的衣袍之被炭火燻黑。
他手中拿著火鉗,被她扶起來之後,他趕緊放下。
“王爺,你在做什麼?”她擔憂又不解地看著他,拉著他往沒有濃煙的地方走。
“我……”寧無憂輕輕咳嗽幾聲,抬手捂住胸口,神色窘迫不安,欲言又止。
黑衣人走過來,輕嘆一聲,對木梓衿說道:“他剛才在燒火,似是在烤梨。”
“烤梨?”木梓衿大為不解,“王爺不是不想吃烤梨嗎?”剛才給他吃他也不屑看一眼。
寧無憂臉色發白,咬了咬牙,微微偏開臉,壓抑住咳嗽。他緩緩抬頭看了看滿樹的梨,又看了看自己連火鉗都使不好的手,有些挫敗。可心底之中那份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尊嚴不允許他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挫敗之色,尤其是在這個黑衣男人面前。
就在剛才,他不過是想試著烤梨。這平常巷陌,百姓人家的吃食他的確很少吃,但他卻很想親自烤一次,他確信自己不會烤得比這個黑衣男人差。可卻不想,好不容易點燃了火,那木柴不聽他使喚,冒出許多煙來,他越是想要將火燒旺,煙就越是濃密。他摘下的兩顆梨,扔進火裡,也怎麼都看不見了。
想他堂堂一個親王,人人敬仰的楚王殿下,如今竟然敗在一顆烤梨上。
他真是無顏面對木梓衿。
木梓衿也看不出寧無憂心頭的古怪,那火堆煙霧瀰漫,木梓衿將寧無憂扶開之後,連忙將那堆冒煙的木柴撲滅。撲滅之後,才在那堆火裡找到了兩顆烤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