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衿蹙著眉頭,很勉強地點點頭。明日要去皇家圍場圍獵,騎馬射箭不在話下,怎麼可能不劇烈運動?
賈大夫走之後,寧無憂慢慢走到軟榻前,緊緊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說道:“你平時塗黃粉只塗臉嗎?”他看了看她的手,說道:“臉上的肌膚和手臂以及脖子上的肌膚膚色差別有些大,難免不會讓有心的人注意到,你自己多留意些。”
她立刻抬起手來,恍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我塗臉的時候也會塗脖子,但是手沒有塗過……”
他蹙了蹙眉,看著她的手。手指纖細,均勻修長,可卻算不得漂亮,或許是常年沒有保養的原因,膚色並不潤澤細膩,甚至有著淡淡的疤痕,手心與虎口處,還薄薄的繭。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每個指甲勻潤光滑,似瑩潤的貝殼。
怎麼看,這都是一雙不會引人注意的手。更不會讓人欣賞的手。
他輕聲說道:“你手上的膚色也不太好,只要不露出手腕就好。”
膚色不好?她深深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寧無憂的手,頓時覺得自慚形穢,輕輕地點點頭,慢慢地將手放下,微微的握緊,彷彿是要將手藏起來。
而他依舊眉頭輕蹙,剛才那截蓮藕般的皓腕,似乎依舊晃著他的眼睛。她身上獨有的鮮明的特點,似要深深地鐫刻在他心頭一樣。
“王爺,”恰在此時,納蘭賀的聲音從堂外傳來,“工部章侍郎求見王爺。”
“讓他在善水堂先候著。”寧無憂說道。納蘭賀立刻去傳話,寧無憂見木梓衿從軟榻上起身,說道:“今日你先休息,查案的事情皇上並沒有給期限,慢慢查就行了。”
“是。”告退之後,出了懿德堂,寧無憂也前去善水堂見工部侍郎。
第二日一早,天矇矇亮,木梓衿便起床,仔細地收拾了一番。她沒忘記賈大夫吩咐過,這幾日也許是她的小日子,身體依舊有些發酸疲軟,腹部也有些發涼,估計真是賈大夫說的那樣。總得要有個準備。
今日正好是休沐,文武百官不用上朝。她透過盛夏沾著未曦露珠的繁茂樹葉,看了看天色,估計寧無憂還未起床,帶上弓箭,去了馬棚。
王府之中侍女侍女手腳輕靈優雅,雖然都起了大早,可深深庭院之內,卻只聞幾聲婉轉清脆的鳥鳴。
馬棚之內,已經有照看馬匹的馬奴忙碌著,清點好馬匹。
寧無憂請來的馬奴很有本事,馴馬的功夫很不錯。未受訓練的馬匹有些性子較野,有的暴烈,在馬奴的看管訓練之下,變得聽話溫順。甚至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口令。
但是除了寧無憂的馬以外。
寧無憂的馬高貴,單獨養在一間豪華的馬棚裡,並沒有用韁繩束著,聽馬奴說,那匹馬自己會走出馬棚遛彎,每到一定時候會自己回來。若是用韁繩束著它,它一定會將馬棚都拆了。
經過那匹馬的馬棚時,那馬狠狠地打了一個鼻響,似乎是很瞧不起木梓衿的樣子。木梓衿連忙走遠了些,生怕它會噴出口水鼻涕來。
那匹小紅馬性子最是溫順,見了她幾次之後,把她當做了主人,遠遠地看見她的身影,便歡脫地撒開蹄子蹦跳了幾下。一旁的馬奴見狀,恭敬細心地將小紅馬給她牽了出來。
她剛準備上馬,突然見馬奴欠身對著自己身後行了個禮,“王爺!”
她身形一滯,立刻轉身,見清晨薄暮青紗之中,長身玉立地站著一人,晨風輕柔,撫動那人的衣袖,繁複織繡的衣袂輕揚,那人挺拔的身姿宛若仙人。
“王爺?”她觸及他的目光,有些戰戰兢兢的,連忙也行了個禮。
“嗯。”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和冷然地問:“這就要去圍場了?”
“是。”她突然想起,原本是打算讓他也加入圍獵的,可是他是王爺,為一個趙知良去圍獵比賽,不免失了身份。“趙大哥的人情,我總是要還的,這次若是贏了圍獵,我和他可以兩清了。”
他微微挑眉,神色莫辨,“和御林軍比?”
“是,和顧將軍的人。”她有點心虛,平時他總提醒自己要離顧明朗和顧家人遠一些,可她好像從來沒有辦到過。她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心裡有些發寒,連忙又道:“除了顧將軍,還有賢王殿下和端王殿下,加上趙大哥,就是四個人。”
“那你們要贏,恐怕有些困難。”他輕輕地笑了笑,不知是嘲諷還是譏誚,亦或者是沒有任何情緒的,亦或者溫柔平靜,“御林軍,好歹也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軍人,而且都是男人,身強體壯,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