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停車場裡。
密閉的車廂裡,兩個人都緘默不言。
空氣十分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蘇酥酥低著頭,嘴唇有些顫抖:“你都知道了?”
鍾笙的聲音有些發冷:“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身世?”
蘇酥酥心臟發緊:“你調查了鬱林。”
“是。”鍾笙沒有否認。
蘇酥酥抬頭,看著鍾笙,訥訥道:“那你應該知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補償他。”
“用你的感情去補償他?”
鍾笙的聲音裡已然夾雜了一絲冰雪怒意。
“蘇酥酥,你給我適可而止!”
“不是、不是的!”蘇酥酥連忙否認,她有些害怕鍾笙的怒氣,因為她知道這次鍾笙是真的生氣了,蘇酥酥白著一張臉,急忙解釋說,“他是我的朋友,我一直都把他當朋友,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必須幫助他控制住他的情緒,讓他安心去手術。”
鍾笙黑漆漆的寒眸一瞬不瞬地看著蘇酥酥,彷彿失望透頂。
“蘇酥酥,你知道你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蘇酥酥聽到鍾笙的話,鼻頭有些發酸,她愣愣地看著他。
鍾笙薄唇輕啟:“你不該因為鬱林而騙我。”
蘇酥酥心尖一顫,低著頭,眼圈發紅:“對不起。”
半晌,鍾笙才低低沉沉地說:“我和你一起去見鬱林。”
蘇酥酥明明知道這個時候必須順著鍾笙的話去做,不然他一定會更生氣,可是蘇酥酥卻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的眼神慌亂,著急地說:“你不能上去!鬱林看到你的話一定會不高興的,我得讓他安心去手術,你不能出現在他面前……”
蘇酥酥還沒說完,眼淚落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和鍾笙完了。
車廂裡的空氣彷彿在那一刻被凝結成冰。
“下車。”
鍾笙冷冷地說。
蘇酥酥眼睫顫動,雙手死死地攥住安全帶,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她沒有動。
鍾笙冷冷地重複了一遍,聲音比剛才冷了好幾度,帶著冰雪的森寒。
“我要你給我滾下車。”
蘇酥酥心尖一顫,被鍾笙傷人的話語刺傷了心口,眼淚不住地流淌,彷彿心口上也被利刃砍了一個血口似的,鮮血淋漓,疼得她渾身顫抖,有溫熱的鮮血不住地淌了出來。
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酥酥手腳哆嗦地開啟安全帶,從逼仄的車廂裡逃了出去,輕手輕腳帶上了車門。
站在轎車旁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畏手畏腳地看著車裡的鐘笙。
鍾笙卻啟動了轎車,將蘇酥酥甩到身後,風馳電掣地離開。
蘇酥酥望著鍾笙遠去的轎車哭得泣不成聲。
從小到大,蘇酥酥的哭泣都是為了得到大人們的注意,讓他們來哄她。
可是這次蘇酥酥哭得眼睛都腫了,也喚不回鍾笙離去的身影。
蘇酥酥擦乾了眼淚,默不作聲地走進醫院裡,去洗手間洗臉,眼睛紅紅的,任誰看都是一副哭過的樣子,蘇酥酥自暴自棄地上樓,走進鬱林的病房裡。
鬱林看到蘇酥酥進來,原本黑沉沉的眸子裡燃起了細碎的光,可當那細碎的光芒在看到蘇酥酥眼角的紅絲時,徹底冷了下來,一片死寂,像是風中熄滅的殘燭。
鬱林陰沉道:“你擺一副死人臉來見我是做什麼?巴不得我早點去死嗎?”
蘇酥酥抿著嘴唇,半晌才低低地說:“鍾笙要和我分手。”
鬱林聽到蘇酥酥的話,有些愣住,他鬆了一口氣,語氣甚至有些愉悅。
“怎麼?他終於看清你了嗎?”
蘇酥酥咬著嘴唇說:“他知道了我的身世。”
鬱林一愣,蹙著眉頭,臉色蒼白地看著蘇酥酥:“我沒有告訴他。”
像是要撇清干係。
“我知道你沒有告訴他。”蘇酥酥甕聲甕氣,“是他自己查到的。”
鬱林頓住,擰著眉頭,有些不敢置信:“就因為這個他就要和你分手?”
蘇酥酥搖了搖頭:“不是。”
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鬱林:“他不喜歡我因為你騙他,他不想讓我和你糾葛不清。”
蘇酥酥溼潤的眸子裡有一絲哀求:“所以你趕快好起來好不好?不要再自暴自棄了,所有人都希望你好起來,為什麼你卻對自己沒有